逆的罪名安在慕钰身上的行为着实不算良策,可也没有更好压制慕钰的办法。 他只能这么做,哪怕没人相信。 殿下,御膳房为您熬制酸梅汤已经冰镇好了,奴才为殿下盛一碗吧。尚喜领着端着盘子的宫女前来。 不必。 慕襄垂眸翻阅着下一份奏折,说的是边境异族蠢蠢欲动,不夜城里已经第八次离奇死了百姓,官府怀疑是异族挑衅所为。 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慕襄看不清晰,只是头部像是抽了一样似的疼起来。 殿下这是怎么了?尚喜一慌,可是累着了?奴才这就去传唤太医 不用。慕襄轻揉了揉太阳穴,眼中慢慢恢复清明。 他看着手中奏折半晌,突然道:备一份酸梅汤送去未央宫。 尚喜:奴才领命。 慕襄看着尚喜转身离去,想了想还是叫住了他:我亲自去。 尚喜将二殿下整理仪容的样子看在眼中,一时无言,颇有些古古怪怪难以言清之感。 虽说雅帝在世时也对国师礼遇有加、极为敬重,但也不至于如此如此上赶着献殷勤的地步。 慕襄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问题,确认自己仪态工整后,便前去了未央宫的方向。 未央宫是皇宫中最大的两座宫殿之一。 它是当初雅帝为自己的结发妻子建设的宫殿,后来他因病离世,他的皇后不久后便被宫女发现服药自杀,竟是选择了殉情而去。 两人的感情那时在民间被歌颂了好一段时间,未央宫便作为皇后的居所保留了下来。 慕淮河前后两任皇后也是住在未央宫,直到慕襄母妃被打入冷宫去世,这座宫殿才一直空落至今。 这座过去承载女子欢声笑语的宫殿,如今却禁锢着他们的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殿下来了。尚喜对着正在桌案旁写字的师禾说。 在写什么?慕襄问。 襄。师禾回。 慕襄走过去,虽然宣纸上字迹还未完成,但已经可以看出是一个襄字。 这个襄字占据了宣纸的绝大部分面积,也激起慕襄一阵心悸。 他不知道师禾写的是慕襄的襄,还是襄国的襄。 慕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悸,他摸向自己的心脏处,注视着师禾锋利的笔迹。 明明慕襄的襄和襄国的襄是同一个字,他却偏偏想要把这字拆开来看。 夏日炎热,孤让人给国师送来了酸梅汤。慕襄控制着自己将视线从宣纸上移开,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师禾没拒绝慕襄的好意,和慕襄一起坐到茶几旁,并先给他盛了一碗,再给自己盛了一碗。 慕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番,这种小事自然有宫人来做,国师不必亲自动手。 无妨。师禾神色依旧淡淡,殿下今日披审奏折可有遇到难事? 不曾。慕襄并不想和师禾谈政事,可如果抛开政事,他一时半会儿竟想不到可以和师禾聊哪些话题。 师禾抿了一口冰凉的酸梅汤:群龙宴会离开宴还有月余,殿下得抓紧些,届时多国使臣来访,鱼龙混杂,须时刻堤防,注意安危。 群龙宴会两年一办,襄国作为七国之首,宴会举办地点自然在襄国的京城。 而其他六个国家都会派使臣过来,备上上贡的厚礼前来赴宴。 师禾难得说这么多话,慕襄却不以为意:出事不是更好?孤死得透一点,国师和丞相便可以将太子从牢狱里放出来继承大统了。 师禾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头:殿下若只把天子之位当作儿戏,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争。 慕襄和师禾对视半晌,气氛有些凝固。 宫女太监们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低垂着眼眸望着地面。 最终还是慕襄先泄了气,他垂下视线,声音很轻:不争怎么能得到想要的呢。 师禾问:殿下想要什么? 慕襄没有回答,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怎么说。 他想要什么?想要这权势,想要做万万人之上过奢靡的生活 还想要师禾留在宫中,想要他多看自己两眼,想要他多与自己说说话。 好像这些就够了,但又好像不止如此。 慕襄皱了皱眉,突然就不想再说了,他倏地起身:明日孤会派些人过来,国师看中谁留下便是。 这偌大的未央宫,空荡荡的只有师禾一个人。 他是昏了头,竟然连伺候的人都没安排。 慕襄转身便要离开,可刚踏出一半的门槛,又有些别扭的回头:晚些时候,国师来养心殿用膳吧。 师禾微微颔首,注意到慕襄的视线几次落在桌案的宣纸上,他道:待我再落几笔,殿下可以带走。 慕襄愣了愣,本来已经跨出去的脚步硬生生收了回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