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喜早就候在一边,恭谨道:喏。 申卓墨很快拎着一个小箱子来到了塌前俯首:臣见过殿下。 慕襄不明所以地看向师禾:国师叫申御医来做什么? 师禾说的云淡风轻:剐肉。 慕襄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上下看了眼申卓墨:剐谁的肉? 申卓墨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慕襄,也不敢回话,倒是师禾给慕襄解了疑惑:自然是剐殿下的肉。 慕襄: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自己到底还在不在养心殿里。 是不是慕钰已经从牢房里出来了,现在这个什么剐肉就是想着折磨他的法子。 师禾打开申卓墨端着的箱子,从里面找出一把合适的刀:殿下不肯乖乖地及时处理伤口,自然只能这么处理了。 慕襄沉默地看向自己手臂上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它 申卓墨善解人意地提醒道:殿下,不是这道。 慕襄怔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宫变那天,自己制服常青时手臂上被割出了一道小伤口。 后来不仅淋了雨,他还带着伤去在浴池里泡了近半个时辰,随后就睡下了,什么处理都没做。 师禾看向尚喜:将殿下扶起来。 尚喜连忙上前,却被慕襄挥退,他自己慢慢地用手臂撑起身体,坐直在塌上。 师禾:殿下将手给我。 慕襄愣了一秒,迟疑地抬起手,放在了师禾的掌心。 师禾: 他将自己的手移到慕襄手腕处握住:申御医可以动手了。 慕襄久久没能回神,全身心都紧绷起来,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和师禾皮肤相触的地方。 他的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师禾的体温,和平日的冰冷不同,师禾皮肤是温热的,带着些许暖意。 因为太瘦了,他的手腕能完全地被师禾掌心包拢。 申卓墨捋起慕襄的宽松的袖袍,尖锐的刀伸出那处深红色的伤口。 慕襄打了个颤栗。 不知是因为刀尖相触带来的疼痛,还是因为手腕处师禾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轻轻滑过。 又痒又麻。 疼? 师禾手的力道和他外表的修长雅致完全不同,握住慕襄的时候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嗯。慕襄的视线从师禾的手上移开,看向自己的伤口。 申卓墨虽为御医,但也没有为人剐肉的经历,因此第一刀下去时,不仅慕襄皱起了眉头,他自己也冒出了一滴冷汗。 申卓墨偷偷抬眼看了眼慕襄的脸色,暗中叫苦。 国师干什么把这种苦活交给他来做?还是做得不好就有可能掉头的那种。 师禾不知道是不是接收到了他求助的目光,直接拿过他手中的刀柄,微微坐在床边:殿下,冒犯了。 申卓墨如蒙大赦地退到一边,松了口气。 慕襄抿了下唇:你动吧。 师禾垂下眼眸,一只手继续握着慕襄细瘦的手腕,一只手拿着刀柄轻轻挑起慕襄的伤口,干脆利落地刮下一片粘黏着脓水的肉。 慕襄没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挺怕疼的。 幼时在母妃的母家生活,和自己同龄的世子最爱欺负他,喜欢抢他的东西,喜欢在他走路的时候绊倒他,有时还会带人在他读书的时候扔石子。 他本也应该如同各个世家子弟,如同慕钰一样学识渊博,懂得礼仪进退 可他从出生那天起,就被一个不名的可能危害太子安危的预言驳回了生存的权利。 若不是他的母妃当时是皇后,他怕是一出生就会夭折在皇城中。 于是自幼寄人篱下,疼了苦了都无人言说,身上的伤口也只能独自舔舐着,等待着时间将它愈合。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殿下放松些。师禾拿刀面拍拍慕襄的小臂,示意他别紧绷着皮肤。 慕襄强行让自己松弛下来,等待着师禾用刀尖第二次探入伤口。 他重重咬着嘴唇:为什么不在我昏迷的时候 剐肉。 师禾将第二层烂肉剐下,撇进纱布里:殿下醒得太早了。 申卓墨闻言帮忙解释道:国师大人给殿下施针解毒,耗费了三个时辰,拔针时殿下吐了血,溅在了国师大人身上 慕襄明了,知道师禾是回去换了衣裳,结果刚回来自己就醒了。 他道:今日麻烦国师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