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禾摇摇头,语气平淡:只是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陛下,您没事吧?尚喜有些担忧地问,师禾闻言也看向了慕襄。 慕襄有些听不清周围的声音,脑中一片迷雾,不断环绕着刚刚纸上的那句话,就好像曾经在哪听过一样。 他的情绪充斥着克制、愤怨、痛苦、不甘,他一定要一定要什么呢? 殿下? 熟悉的声音将慕襄从茫然中唤醒,他伸手摸了把脖间的冷汗,有些虚弱地说:我想歇会儿。 好。 师禾让慕襄躺在了榻上,伸手给他把了脉:殿下这几日什么时辰歇息的? 三更。慕襄有些心虚。 尚喜?师禾瞥了他一眼,头也没回地问了尚喜的名字。 回国师大人,是四更。尚喜垂着头,也不跟慕襄对视。 慕襄磨了磨牙,不过没工夫追究尚喜的叛徒行径,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让师禾不生气。 虽然师禾依旧和平日一样云淡风轻,但慕襄就是莫名觉得他在生气。 其实孤慕襄看着自己还被师禾握着的手腕,干脆说了实话,未央宫总是人声静默今日栀香节,我想带你出宫走走。 师禾松开了他,殿下有心了,只是殿下气虚血弱,不该这么放纵自己。 知道了。 最终他们还是顺利出了门,尚喜站在原地恭送着,看着他们背影发出感叹,果然只有国师能治得了陛下。 只可惜这未央宫国师大人又还能住多久呢? 陛下不可能永远不立后不娶妃,终有一天,这未央宫是要住上别人的。 尚喜心中产生了一个古怪的想法,突然觉得先这样也不错,不要别的,不用皇后妃子,就国师大人和陛下两个人,这样也挺好。 平日的皇城本就热闹繁华,过节是更胜平日一筹。 慕襄一身黑衣,师禾一席白衣,倒也算相得益彰。 殿下早膳可用过了? 嗯 师禾驻足,看了眼慕襄:殿下作为皇帝,一言既出 慕襄飞快地打断了师禾:吃了一点点。 早膳倒是上了,但慕襄的心思一半在昨晚缠绵的梦中,一半在今天带师禾出游上,于是只是非常挑剔地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走了,被御膳房的人得知后还吓得够呛,以为今天的菜色有什么问题引起了新帝不满,生怕掉脑袋。 所以是吃了,但没完全吃。 师禾跟一旁小铺的老板叫了两碗馄饨,老板邀着他们坐下:两位来我这吃早饭可就来对了!别看我这破旧,但绝对干净好吃! 师禾又道:两份都不要葱花。 老板应声:好勒。 说完给两人倒了杯茶就去忙活了,这家铺子的客人确实多,也不乏一些穿着靓丽的显贵,看来味道是真不错。 慕襄有些意外于师禾不要葱花的举动,他不得不多想对方是因为自己才这么说。 毕竟师禾平日用膳时少有忌口,基本都能吃上一二。 师禾轻抿了口茶:怎么? 慕襄摇摇头:没什么。 他看向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到处是小贩的吆喝声,也有人舞着花灯走去叫卖。 他很少有这样直视这座皇城的机会,从小在母后母家的宅子里关着,出不来,后来被接回了宫,更是难有出宫的机会。 人世间的冷暖与热闹皆与他无关,他独自在那高墙里,唯有杂草和黄鸟相伴,度过了一个个春秋。 他们都是殿下的子民。 耳边传来师禾的声音,慕襄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对上师禾的目光:在外就别叫我殿下了,叫 慕襄住了口,还真不知道该让师禾叫什么。 倘若师禾不再叫他殿下,那他同样不可再叫师禾国师,如此一来,他倒是不介意师禾直呼他的名讳,但却不知道怎么称呼师禾。 慕襄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过去明明也不是没叫过,但此刻依然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悖德感。 他按捺着心里难以言喻的怪异情绪,对师禾道:怎么叫都行,但既然隐于市,就不便太张扬了。 馄饨上得很快,汤汁也是香气浓郁,没了葱花的点缀略显单调,但是不影响口感。 馄饨皮薄,肉料刚刚好,放入口中不消几秒的时间,便会有融化的感觉。 这一顿慕襄胃口不错,平日里不怎么爱吃的面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