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春日的夜晚,春风吹来还带着一股寒意,宋延年拢了拢外裳,埋头快走。 他方才出来的急,忘记打上一盏防风灯了,还好这是一个晴朗的月夜,天空又高又远,蓝蓝幽幽的伴着一轮弯月,倒也看清前方的路。 刚进城那天他就买了一张府城的舆图,因此,虽然他这些日子都在白马河的小院里温书,但这府城的大体布局还是知道的。 白鹿街离白马河这边有一段距离,绕过一个小巷子,又穿过一条内河,走了三刻钟,就见到了热闹的夜景,那片就是白鹿街。 此时街上挂着一排排的彩色灯笼,红的粉的蓝的,分外喜庆热闹,灯光衬得整个夜市如白昼一般明亮。 白鹿街靠着琼宁的内河,河两边的夜市靠两个石头拱桥相连,拱桥上同样挂了彩色的灯笼。 宋延年走上桥时,就见到前头几个宽袍书生结伴打拱桥走过。 他们停在拱桥中间,其中一个穿着褚白色宽袍的书生将扇子阖上,轻轻敲击掌心,摇头晃脑闭眼沉醉的感叹。 “此情此景,让人不经想起了书中的诗句,夜市桥边火,春风寺外船,美哉美哉。” “好好,张兄好文采!” 另一个青袍书生用力的捋掌,大声叫好,他的衣裳洗得有些磨毛,可以看出家境不是太好。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一脸小意的捧着这张姓书生。 宋延年在后头听到这话,心道不好,这人拍马屁也不认真听人讲话,没听那书生都说了是书上的诗句嘛,吟诗和文采可没半分瓜葛。 这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果然,那张姓书生脸变了变,他似有些尴尬,不大爽快的瞥了下捧哏的青衣书生。 青衣书生回想方才张姓书生的话语,有些讪讪的放下手。 …… 一个挑着担的老汉准备过桥,他瞧这几个书生三三两两的将拱桥堵了个正着,大声的打着招呼。 “后生让让,来来,都让让,老汉这担子里可是热水。” “让让,都让让。” 挑担老汉搞得几个书生手忙脚乱的,但也因为他的经过,书生间的那股尴尬气氛瞬间被冲淡。 宋延年心中偷笑,蹭着老汉的便利,跟在他后头过了桥。 …… 宋延年打街头走到街尾,街两面是了热热闹闹的叫卖声。 杏娘酒酿丸子,他探头找了老半天,就是没看到程家老大娘嘴里的杏娘酒酿丸子。 “哎哎,后生,你找什么?” 宋延年回头,原来是方才在拱桥上相遇的老汉。 只见老汉已经将扁担收好,在面前摆出那两个木箱,一个木箱热腾腾的冒着热气,显然这老汉也是琼宁府城里的生意人家。 宋延年拱手:“老丈,不知是否听过杏娘酒酿?” “家里一老人馋嘴,想吃一碗甜甜的酒酿,听说这杏娘酒酿一绝。” 他疑惑的将视线又扫视了一下街头街尾,“可我这来来回回找了两趟,都没见到这杏娘酒酿的番布。” “杏娘酒酿?”老汉诧异重复,“老汉在这摆摊许久,好似没听过什么杏娘酒酿。” “唔,依稀却又有丝耳熟。” 他一边往灶锅里添水,一边思索,片刻后拍着大腿哈哈笑了起来。 “后生说的是叶老太的酒酿吧,喏,就是那家。” “杏娘都是几十年前的叫法了,她现在是叶老太酒酿。” 老汉拉着宋延年的手,将他往大路中间扯了扯,指着百多米远的那家小摊子,对宋延年笑道。 “得亏你问的是我,要是新来的摊贩,大家还不知道这杏娘是谁呢。” 宋延年看着番布上写着叶老太酒酿,“原来叶老太就是杏娘啊。” 老汉乐乐呵呵,“是啊,你也不看看叶老太脸上都长了多少条皱纹了,你朝她喊杏娘,她都羞于应你呢。” 宋延年听到这话也是一乐,乐完又觉得有片刻的惆怅。 他朝老汉拱手,“多谢老丈。” 老汉摆手:“去吧去吧。” 宋延年转身往叶老太的摊位上走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