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宁州城东面的凤白山隐隐出现橘色的霞光,光芒越来越亮眼,那是喷薄欲出的日光。 还不待旁人焦急,太阳好似一下蓄足了力,猛的跃出了山头,撕破了夜的黑暗。 霞光普照,暖人融融。 宋延年起来时,书童银扇也早已经起来,他殷勤的替宋延年打来热水,站在旁边递过一条干净的帕子。 “宋公子,今日早食要吃什么,豆浆油炸桧还是小笼包?你先温会儿书,我去街上采买。” 他讪讪的笑了两声,解释道。 “昨儿啊,我家少爷已经狠狠的骂过我一顿了,宋公子您是读书人,哪有让您上街替我们买早食的道理。” 宋延年洗漱干净后,躲过银扇的手,自个儿将帕子晾好,顺道将污水倒入院子里的槽口中。 他转过头,只见银扇立在原地揉搓着手,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自己,里头满是可怜和无措。 宋延年:…… 他不就是自己动手倒了个脏水,至于用这样的表情看他嘛。 宋延年笑了一声,解释道。 “不用你忙,我习惯了自己忙活事情,你照顾好你家少爷就行了。” 说完,他瞥了隔屋的厢房一眼,里头王昌平还沉沉睡着。 宋延年侧头继续道。 “早间无事你也多歇歇,这段日子,你跟着你家少爷一路奔波也该疲累了,我这边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当然,倘若有事,我也会唤你。” 银扇呐呐应是。 宋延年说完话,和银扇告别了下,转身就出了院子。 银扇看着那阖上的木门,有些出神。 这两日的相处,他觉得这宋公子虽然脾气顶好,待人也真诚,但是吧,是真的难以接近。 他客客气气的,却离他们很远…… …… 宋延年出了屋门,向西走出百多步就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前方是白马河这一带的市集所在。 市集热热闹闹的,宋延年探看了一番,坐在了李家食记的小方桌上。 李家食记名头取得响亮,却也只是市集角落里摆着三张小方桌的夫妻档小摊子,外头跑腿儿擦桌的还是自家大儿。 大儿李小哥年龄十三四岁,因为常年在食记帮忙起早贪黑的,看过去有些瘦小,但他一脸的机灵相。 宋延年拖开板凳坐了下来,开始点单。 “今儿来一份香煎炊饼片,唔,再来一份胡辣汤,我要多搁辣少放葱花。” “好嘞!”李小哥拿着布快速的擦了两下桌子,就往摊位的灶车走去。 宋延年拿起汤匙,没一会儿就等来了他的胡辣汤。 李小哥一边将碗搁到宋延年面前,一边笑着唠嗑了两句。 “这汤我们都滚在锅里,客官小心烫口。” “炊饼片一会儿再上,我家的炊饼煎可都是现煎的,又酥又脆,就是客官得等一会儿了。” 宋延年:“无妨,现煎的才香呢。” 李小哥笑道,“是极是极,哎,那桌客人唤我了,回头咱们再聊。” 宋延年点了点头,“去吧,生意要紧。” …… 趁着汤热,宋延年往胡辣汤里头搁了几滴香油,稍作搅拌,一股喷香扑鼻。 他拿汤匙舀一口下肚,沉睡了一晚上的肚肠瞬间被唤醒。 宋延年:唔,好吃! 他开心的眯眼。 …… “好吃!”一声爽朗的声音伴着畅笑传来。 原来是隔壁桌一个老大爷吃得痛快,正毫不吝啬的大声称赞出口。 直抒胸臆后,他也不顾汤汁烫口,低头呼噜噜的将那碗胡辣汤扫进了肚里。 “这汤真不错!吃下肚爽快!哈哈。” 再抬头时,褚怀京唇畔的胡须上都挂上了几丝黏腻的汤汁。 宋延年:…… 原来不是自己说话啊! 吓他一跳,他还以为自己没绷住将话喊了出来。 不过,这汤确实是好喝。 汤汁裹着肉丁,吃上一汤匙,汤汁带着爽口的辣跳腔的麻,再嚼上几口牛羊肉,肉香混着胡椒香精味儿,爽快却不呛口。 不知不觉中,宋延年已经吃下了好几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