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翠翠拍了拍大腿,“是嘞!我那马姐姐也说过,这是败椁之地,那道士有说。”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模样。 “我有听过一种说法,说是那花家姑娘化为厉鬼,魂找回来了……家里人都怕得很,道士说那败椁之地棺木尸首腐败得快,那怨气也能被消磨。” “花家人这才废了大力气,找人抬棺上山的。” 宋延年想着那日见过的山,若有所思。 愁牢山的山势高耸险绝,山头的罡风确实是有消弭戾气的作用,再加上山上那如帽盖的树木林,就似剑鞘一般的封住了山的锐气,也似牢笼一般。 但是,上次一场雷火,山林被毁了一角,看过去便如牢破了一般。 黄翠翠没有注意到宋延年的沉思,她睁得大大的眼睛转了转,压低了嗓子说话,青天白日下,愣是被她营造出了一股阴森吓人的气氛。 “原先还没多想,只以为是坊间传闻。” 毕竟,这穿着红嫁衣大喜日子吐血而亡的新嫁娘,如此离奇的事,这人说一嘴,那人说一嘴,没有故事也能编出个十个八个的说法。 还个个吓人瘆人! 黄翠翠:“现在想想,没准还真的是化为厉鬼了……花姑娘没了后,阮公子人也没了,我问了古老太爷了,就连这个林静慧的奶奶也是阮公子没了后,人没了。” 原先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她眼下越想,越觉得这肯定是遭报应了,是新嫁娘的亡魂回来,将他们一起带走了。 宋延年:…… 他看着黄翠翠越说越害怕的神情,失笑不已。 “翠翠姐莫要自己吓自己,你也说了,这阮公子本来便体弱多病,也可能是他自己没撑住,至于林静慧的祖母……”他顿了顿,继续道。 “她做了孽事,有可能是被怨孽反扑。” “修行之人讲究因果,她种了因就必定要承受果,不是此时,也会是彼时。” “这花家是哪一户的花家,今日得空,我去走一趟。” 黄翠翠摆手,“搬走了搬走了,去年便搬走了,眼下也不知道去了何方,听说是隔壁的州城,嗐,我也不清楚呢。” 宋延年听罢点了点头,“无妨,我先去愁牢山看看。” 黄翠翠:“哎!” …… 这时,宋延年的视线瞥过外头,只见书房外,一个人影时不时的探头朝里边看来,他一眼便瞧出是张谷安在外头。 宋延年收回目光,看向黄媒人,笑道。 “翠翠姐,那我便不打扰你做事了。” “咱们署衙的张武侯有事要拜托你呢。” 黄翠翠莫名:“拜托我?” 拜托她啥事,她就普通的一个妇道人家,这张武侯是个官爷,她能帮啥忙哟! 宋延年笑道:“自然是大事。” …… 黄翠翠走出了屋子,宋延年听到两人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黄翠翠诧异:“上纪家说亲?” “不成不成!官爷你上次也见到了,我上回上纪家说亲,结果被纪夫人赶出来了,市集上我们俩还扯头花了,现在我再去纪家说亲,纪夫人多尴尬啊。” 张谷安:“婶子,你昨儿夜里可不是这般说的,你说了,你和纪伯母已经一笑泯恩仇了。” 黄翠翠一窒。 她那不是为了救恩公家的小子,想着和官爷攀扯关系嘛! 张谷安苦脸:“婶子,求你了,你可是我和倩娘的大恩人,要不是有你,我们还不知道梁家那混账对倩娘施了邪法呢。” “倩娘,倩娘嫁人不要紧,她要是也和那花家的姑娘一样吐血了,我,这叫我怎么活啊。” 只要这样一想,他一个大老爷们的鼻头都酸涩了。 黄翠翠:…… “好了好了,小伙子你别哭,我陪你走一遭,还有啊,你得喊我翠翠姐,叫什么婶子,真是的!” 自从听了宋大人的翠翠姐,她就听不得人家喊她婶子了。 张谷安艰难:“……翠翠姐。” 黄翠翠喜笑颜开,“哎,这才对嘛!” “还有啊,小伙子你这模样可不行,走走,翠翠姐带你去拾掇拾掇,啧啧,这模样真埋汰人……” “走走走,跟着翠翠姐走,保准将你拾掇成一个丈母娘越看越顺眼的毛脚女婿。” 听到这,宋延年失笑了。 他站起身子,将桌上茶具冲洗。 远远的还传来张谷安有些紧张又羞涩的声音。 “真,真的吗?” “啊,我忘记和大人说一声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