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用力按住右肩上的刀,同时用沾染脑浆的球棒向身后盲挥,不让豺狼有机会把刀抽回。 豺狼不想放弃刀,所以硬是挨下他的球棒,把刀使劲抽回。 他转身站定,把球棒换到没有受伤的左手,冷冷盯着豺狼,而此时豺狼也重新站稳,脸上带着一种既疯狂又满足的表情。 「我一直想遇到一个跟我一样疯的人。」豺狼笑说。 「……」 「crazy!」豺狼大笑:「你比我还糟糕啊你!可是我懂,我们都只是想找一个解脱不是吗?如果世界疯不了,就只能疯自己。」 豺狼说完的瞬间,箭步向前从他左侧杀来,他用球棒挡住刀锋,并曲身闪进豺狼身体内侧,使巧劲断了豺狼右肘。 「哈哈哈!」豺狼不怒反笑。 此时一阵痛感从他侧腹传来,原来豺狼真正的目的是左手偷拿着的尖木片,豺狼使劲将长20公分的木片插入他的柔软的腹部。 「爽吗?」豺狼在他耳边说。 他忍住楚痛,向后肘击直取豺狼心窝,但豺狼同时松开木板与刀用手掌接住攻击。 他左脚站定提气向后旋踢,见状豺狼机警的抓住他小腿,但没想到他却左脚一蹬顺势向前将豺狼压倒在地,衝撞倒地的震盪,让豺狼失去反击机会,他跪坐在豺狼身上,长刀直取颈项。 「不爽。」他说。 「哈哈哈哈!」豺狼狂笑。 他感到喉中血气衝至,但他忍着把血吞下。 「我在地狱等你!」豺狼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浑沌。 「喔…不对,」豺狼贱笑:「你已经在地狱了!而且永远……」 没等豺狼说完,他就让豺狼闭了嘴。 他知道豺狼要说什么…… 在这个躯体里的他,被困在永恆的地狱里。 他丢下手上的刀,往豺狼身边一躺,看着天空一片晴朗,他伸手拔去刺在体内的木板,感觉自己温热的液体正流向大地。 好累。 他觉得眼皮就要闭上了。 可不可以不要醒来呢? 「?」 再次回復意识。 他发现自己依旧坐在豺狼尸体边,只是那尸首已被自己吃的七零八落。 一阵噁心感袭来,他用手指狂挖喉头,希望能把自己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但事与愿违,自己身体的状态好到不能再好,所有的伤都消失了,就连疲劳感都烟消云散。 哼,真是奢侈的无奈。 他慢慢走回海边查看,发现除了大叔和那个被自己杀掉的倒楣鬼之外,医生跟其馀的犯人似乎都已离去,他看着沙滩上残留的脚印,心想着或许还能追踪到,但情感上他完全提不起劲在做任何事了。 于是,他站在大叔尸体旁发呆。 「我喜欢海。」他想起大叔说:「我生长在一个内陆的城市,从小我就想着将来要去看海,只是没想到自己最终会要死在岛上,……离海都这么近了……明明就近在眼前了,我们却没人能摸到海水,没人能葬在大海里。」 「恭喜你。」他对着大叔的尸体说。 「今天你遇到可以带你去大海的人。」说完,他拉着大叔越过识别网,缓缓走向海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跨过界线也不会死,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到喝血吃肉就能修復身体。 稍早看见的那个女人会是解答吗?他想。 他看着大叔慢慢被海浪捲走,直至消失不见,随后便转身走回那个属于自己的牢笼,回程中他在一个木箱边发现了他的白色匕首,他弯腰拾起。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有这支匕首的,从他有记忆以来,它就在他身边,这隻匕首锋利不须打磨,刀柄完全适合他的手掌,就连长度和弯度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就像量身订製,但在这个监狱里是不可能有材料和技术做出这样一隻武器,如果说是从外面带进来…… 有可能吗? 犯人有可能挟带武器进入监狱吗? 如果不可能,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说……自己根本不是犯人? 如果不是犯人,那能通过识别网这件事就能说得通了。 如果不是罪犯,那,自己为何在这里? 金雕细琢的匕首似在对他微笑。 你还记得我吗?匕首说。 我还记得你喔,我陪伴你度过无数的痛苦的夜晚喔!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