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邓蔚卓在实验室的门外站了一会儿,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最近太沉浸于项目中的难题,还真将自己的防备系统关闭了一段时间,以至于学校里的传言已经甚嚣尘上,他才从别人阴阳怪气的议论中得知自己竟是主角。 青年计划入选后,会被委派到世界顶尖的学府进修,甚至直接参与重大医学课题项目,跟随的都是领域内最厉害的专家大牛,且不说在学术上能有多大的突破和成就,单说这一项经历写在简历上,都是熠熠生光,可以给未来带来无限机遇的。 全校只有一个名额,他的名字跃然于上。 他的导师周继先,现在是业内最年轻的权威专家,曾经就是通过青年计划的资助赴国外留学,学成归国后开创了许多个领域内的先例。 周继先很赏识他。 邓蔚卓有自己的骄傲。 他知道青年计划是凭着自己的能力拿到的。导师的青睐或者什么所谓的“背景”,不过都是无能者的嫉妒和眼热而已。 ——直到在实验室的奖学金颁奖典礼上,他看到了与导师周继先相谈甚欢的那个女人。 他所在的尖端实验室,最大的资助者,就是宁馥。 有一瞬间邓蔚卓感到绝望和耻辱。 他的脸色由红转白,直到宁馥即将离开会场的时候,他几乎不受控制地迈步追了上去。 *** 宁馥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似乎有什么话就要冲口而出,可又被他强自吞入了喉咙。 他脸上的神情是强自镇定,苦涩多于愤怒。 他的骄傲和自尊都太强,也太脆弱。 ——说实话,邓蔚卓是从孤儿院一步一步,扎扎实实走出来的。 能走这么远,或许靠的是宁氏的资助,但能飞多高,只能靠他自己。 靠他不甘平庸的野望,靠他永远无法抛却的出身。 他曾经困窘,无助,四顾茫然,但就像一粒被丢进戈壁的骆驼刺的种子,只要一点点,一点点水,就会在荒芜而贫瘠的土壤之中,拼命地生长起来。 为了支撑骆驼刺地面上那一星白点的绿枝,它的根系,会在底下勤勤恳恳,永不间断地扩张,生长,拼尽全力去吸收更多的滋养。 如果把这样庞大的根系换到沃壤之中,或许地面上的植物应该是参天大树的模样。 但谁知道呢。 如果不生在戈壁滩中,骆驼刺,也就不是骆驼刺了。 不等邓蔚卓为自己的冲动而懊恼,宁馥淡淡开口道:“你的导师算是我的故人之子,我资助实验室,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邓蔚卓一愣。 女人已经施施然走远了。 故人之子…… 邓蔚卓茫然地站在原地,他机敏的大脑似乎突然停止了运转。 故人…… 邓蔚卓突然浑身一颤。 “……你是孤儿?不用难受,我生下来也没有父亲。 ……对,我是遗腹子,我爸当年是军医,反击战的时候,在前线牺牲了。” 他的导师人很不错,怕他因为自己的出身和家庭有所顾虑,曾给他讲过自己的身世。 周继先,继先…… *** 宁舒英的十六岁生日虽然过了,不过宁馥还是给她补了礼物。 ——她带她去了一趟马场,带着她骑了一圈。 宁舒英在马上心跳的厉害。 马场的骑师开玩笑对她道:“宁总的马骑得比许多专业骑手都要好了。她带你,你可就省去请老师的工夫和学费啦。” 宁舒英不知什么时候养成这样别扭的性格,拐了许多个弯子,最后才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来。 “给。” 她的眼睛东看西看,就是不敢将目光落到宁馥的脸上。 她能感觉到宁馥在玩味地看着她。 宁舒英咬咬牙,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就当是我的学费。” 她飞快地道:“你要是不吃就算了。” 说着,就要收回手。 宁馥从她手中拿过了那块巧克力。 “吃了你的糖,总不会还得叫你姐姐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