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柏重重一拍桌案,厉声呵斥:“荒唐!” 时缨垂首,轻声道:“阿爹何出此言?” “半日不见,我的好女儿竟学会了撒谎。”时文柏面色阴沉,失望地叹了口气,“阿鸾,你实话实说,你在黄渠边上究竟做了何事?为亲眷祈福,还是以放河灯做幌子,与外男私相授受?” 第5章 再任性最后一次。 在时缨的记忆中,父亲虽待她严厉,但却鲜少有如此震怒的时候。 “与外男私相授受”的指责犹如一记耳光甩在脸上,她忍不住争辩道:“阿爹,女儿冤枉。” 事情已经被父亲知晓,否认只会适得其反,她按捺心中的羞耻与屈辱,略去和那陌生人交谈的内容,解释了前因后果。 “……他撞翻我的灯,便说要赔我一盏。”她顿了顿,“但女儿并未接受,也没有与他多言。当时丹桂就在女儿身旁,阿爹如若不信,可以将她传来求证。” “休得顶嘴!”时文柏叱道,“丹桂和青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个玩忽职守,任由你胡作非为,另一个护主不力,害得皎皎在外丢人现眼,全都该罚!” 时缨一怔,全然不知时绮出了何事。 她记得上车的时候妹妹神色如常、并无异样,不由道:“阿爹……” “阿鸾。”林氏轻声制止,用眼神示意她别再火上浇油。 时缨深吸口气,俯身拜下:“女儿知错。” 时文柏却未作罢,语气平缓了几分:“你错在何处?” 时缨不想自讨苦吃,顺从检讨道:“我作为皎皎的阿姐,不该丢下她独自离开,作为卫王殿下的未婚妻子,不该与外男产生逾礼之举。” “还有,”时文柏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作为女儿,你不该出言顶撞父亲。阿鸾,你素来明事理,今日行差踏错,想必只是一时糊涂,往后几天你闭门思过,好好反省。你须得牢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安国公府的庇佑和卫王殿下垂爱,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时缨低声:“阿爹教训的是。” 少女跪伏在地,素色衣衫反而增添了几分清丽绝尘,裙裾堆叠绽放,宛如一朵鲜妍的花。 时文柏的目光在她手背上停留了一瞬,血珠溢出,在如雪肌肤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他忽然有些后怕,倘若瓷片飞得再高些,划伤她的脸,自己只怕要悔不当初。 林氏为他诞下一子四女,大女儿和二女儿不幸早夭,小女儿内向怯懦,唯有这个三女儿容色倾城,前途不可限量。 如若她有朝一日能母仪天下,安国公府的荣华富贵都将系于她一人之身。 他叹了口气:“下去吧,以后切莫再犯。” - 时缨向父母告退,前脚刚回到住处,林氏后脚便跟了过来。 青榆正替她清理伤痕,丹桂在旁递药端水,突然听闻外面通报,连忙一同起身行礼。 林氏屏退一众下人,携女儿落座,柔声安慰道:“阿鸾,你阿爹方才一时着急,说了重话,他怕你伤心,便叫我过来看看。” 时缨念及那句“私相授受”,依旧有些难过,可母亲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只能点点头:“女儿知道阿爹是好意。”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守口如瓶。 那人冒犯她在先,又故意毁掉她的灯,她怀疑他另有目的,想要套话,才与之交谈。 否则非亲非故,无论出于礼节还是避讳,她都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