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热菜热汤和干净的床褥。” 时缨扑哧一笑,摸摸她的脑袋:“那我就放心了。别怕,最差的情况你都能接受,更别说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时候不早,先睡觉吧,我来想想办法。” 时绮听得她温婉柔和的声音,眼圈一红:“阿姐,我悔不当初,我应该早告诉你的……都怨我之前拉不下脸面求你帮忙,我真是愚不可及。我如今才知,你我其实一样,在阿爹阿娘眼里都是为安国公府谋利的工具,只因你能换得的东西比我更多,他们才对你更重视一些罢了。” 时缨安抚地拍了拍她上半身唯一完好的手背,没有否认。 旋即,她令丹桂取来几条柔软的被褥,垫在床榻,以免硌到时绮背后的伤。 青榆整理床铺,忽然发现有些不对:“诶,这条被子是什么时候拖出来的?” 时缨一怔,某些难以言喻的画面掠过脑海,故作镇定道:“我也不知,可能是我睡相不好,翻身的时候扯出来了吧。” 赶走岐王之后她困得倒头就睡,醒来又因为梦里的事心思凌乱,还被时绮闹了这么一通,早就把那条临时扯过来遮盖他的衾被抛诸脑后。 青榆掀起被子:“哎呦这怎么还蹭着土,三娘子,您该不会是添了梦游之症吧?” 时缨:“……” 她转头看向时绮:“我可能确实是会梦游,你若怕我半夜把你踹下床,就回去睡吧。” 时绮抱住她的胳膊,拨浪鼓似的摇头。 踹就踹吧,她再爬上来便是。 待收拾完毕,二婢熄了灯,退出内室。 时绮舟车劳顿,又折腾了大半天,很快就陷入睡梦。 时缨却在黑暗里出神。 她回忆着梦中情形,若在以往,她或许还会觉得荒诞不经,但亲眼见证了卫王的另一面、听过母亲的劝阻之词、被父亲逼迫喝下致命的酪浆,她无法对那个梦视而不见。 甚至心想,如果她当真被赐婚给岐王,梦里的一切没准会如期发生。 岐王…… 思及他,她的心情愈发复杂,在梦里,他知道她曾经的小字,还对她…… 她扯过衾被蒙住脸,别的就罢了,可她委实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梦见跟他欢好的场景。 定是因为她让他上了自己的床。 也不知她那时候在想什么,以他神出鬼没的轻功,必定能在丹桂进门之前躲起来,偏偏她昏招迭出,非要把他往床上推。 就好像做了亏心事,生怕被人撞破一样。 寂静中,她心跳如擂,无端冒出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 倘若她沿着梦里的线索,找到卫王私养外室的证据,是不是可以威胁他主动跟自己退婚? 毕竟卫王在人前光风霁月,定不能容忍这样的事传出去,毁了他苦心经营的君子形象。 而且,无论是岐王还是荣昌王世子,既然他们要联手把卫王拉下马,她何不以此作为交换,请他们与她合作。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可以利用的人力物力实在有限,若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定能事半功倍。 否则她就算带着时绮逃离长安,也早晚会被手眼通天的父亲捉拿回来。 打定主意,她开始逐字逐句地回忆慕濯在梦中说过的话。 那外室住在通济坊西南,经常去慈恩寺,还跟时绮长得分毫无差。 她想起浴佛节那天,卫王莫名出现在晋昌坊,顿时明白是自己坏了他的好事。 难怪他会随身带着一根簪子。 难怪他看到时绮会失态,还将那簪子插在她头发上,呆呆地望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想通其中关窍,时缨莫名平静下来,反而生出几分庆幸。 或许是舅父在天之灵托梦给她,给她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 那么她必须牢牢抓住。 不仅是救自己,也是救时绮、救青榆和丹桂。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