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己方势众,躲在人群中间气急败坏地叫道:“阿鸾,今日你出了这门,就不再是安国公府的女儿!” 时缨充耳不闻,步履缓慢却坚定地朝垂花门走去。 慕濯从二婢手中接过她,正待将她打横抱起,却被她制止。 时缨的意识渐渐模糊,灼热沿血管蔓延,面颊与颈侧已开始染上绯红。 她的话音轻得几不可闻,却甚为坚决:“殿下,让我自己走……你……扶着我就好。” 慕濯沉默了一下,对上她清澈透亮的眼眸,胸腔内翻滚的杀气登时烟消云散。 他小心翼翼地环过她的腰,携她一步步朝门外走去。 时文柏望见这副画面,怒火攻心,喉头一甜,立时喷出鲜血。 “老爷!老爷您息怒!”仆妇婢女们大惊,七手八脚地为他揉胸捶背,时文柏低声嘱咐了几句,有人疾步走进屋内,不多时,抱着一摞卷轴和纸张走出,皆是时缨近些年临摹的字画。 时文柏缓过一口气,沉声道:“阿鸾,你现在拥有的一切皆来自于安国公府,你若执意与我断绝父女关系,便什么都别想从我府中带走!这些字画的原件均是我为你寻得,你……” 时缨没有半分回头的迹象。 “全给我撕了!”时文柏下令道,霎时间,刺啦声四起,纸屑漫天飞扬,落入积水。 颜料和墨迹浸染开来,化作雨中涟漪。 慕濯脚步一顿。 时缨觉察到异样,覆上他的手背,摇了摇头。 旋即,她将发饰、耳珰、项链及手镯逐个卸下,衣裙褪去,锦缎织就的绣鞋也留在了原地。 珠光宝翠浸在积水中,黯淡无光,她的背影却素白耀眼,成为天昏地暗中唯一的亮色。 雨越来越大,她全身只剩下中衣中裤及湿透的罗袜。 她忍过一波眩晕,指尖触碰到衣服侧边的系带。 “够了。”慕濯按住她的手,扯下腰间玉佩,掷入一旁缩头缩脑的管家怀里,将他砸得一个趔趄。 “安国公若觉得此物抵不过一套中衣,便亲自来苏家旧宅找我,您开多少价,我定如数奉还,绝不亏您一枚铜板。”他的语气平静如水,听不出情绪,却让时文柏生生打了个寒噤。 慕濯说罢,揽着时缨继续前行,垂花门近在咫尺,仅剩三五步之遥。 短短一段路程,他用轻功,几乎是顷刻间就能跨越,但此时与她并肩,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她脚步虚浮,分明已经难以为继,却不知从何处爆发出源源不断的力量,像是飞蛾扑火、螳臂当车般,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姿态与时文柏相抗。 他的阿鸢,他的阿鸢。 今后,他永远不会再放开她了。 时缨有些气力不支,但还是维持着一线清明,朝门口挪去。 她的长发从肩头散落,被雨水打湿,宛如漆黑的绸缎,愈发显得脸色比衣服还白。 未曾想过,自己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彻底斩断与安国公府的孽缘。 身畔传来温热,成为漫天风雨中支持她的力量。 青榆和丹桂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谁都没有转头。 终于,她跨过了那扇门。 她站定,平复呼吸,如同宣誓般字句清晰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安国公府的女儿。” 第39章 【男女主开始绑定】“阿…… 话音落下, 时缨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就像长久以来压在身上的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