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土崩瓦解,她再也不会被层层叠叠的枷锁捆绑, 言行举止都得恪守规范,背负整个家族的荣耀与未来。 即日起,她与安国公府恩断义绝, 她再也不需要做劳什子“时三娘”,她只是她自己。 强撑着的一口气骤然散去,她双腿一软,便失去了意识。 慕濯眼疾手快, 在她滑落的瞬间抱起她,径直离去。 他准确无误地踏上来时的路,因走得太急,青榆和丹桂几乎是小跑着才勉强追上。 庭院中, 时文柏目瞪口呆, 一时不知该恼怒女儿跟岐王行迹亲密, 还是她胆敢大逆不道,扬言不再认他这个父亲。 他气急交加, 刚往前迈出半步,顿觉天旋地转, 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安国公府的家仆们也被三娘子的行为震慑,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于是谁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老爷就扑通一声, 再次摔进水中。 - 另一边,御前总管与薛仆射在堂屋落座,对林氏解释了来龙去脉。 林氏呆若木鸡,迟迟无法从“女儿被皇帝赐婚给岐王”的消息中缓过神, 怀疑是自己小憩时做梦还没醒。 而且听两人所言,丈夫应是已经回到府上,但他去了哪里?为何好半天都没有露面? 直到陈嬷嬷匆忙走入,凑在她耳边道:“夫人,大事不好,三娘子她……”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神色焦急:“您快去瞧瞧吧,否则三娘子就要被带走了。” 林氏一惊,对客人们说句“失陪”,忙不迭随她而去。 刚出门,她就愣在了当场。 天空阴云翻卷,雨丝连绵不绝,岐王目不斜视地穿过前庭,时缨无知无觉地被他抱在怀里,身形单薄,长发披散,钗环裙衫尽褪,只穿了中衣中裤。 林氏倒吸口凉气,差点没吓得叫出声。 她想上前询问情况,但对方却仿佛没有看到她,转眼便只留下一个背影。 一瞬间,她只觉寒意侵袭,整个人都像是被封冻在了原地。 青榆和丹桂也对她视若无睹,低着头加快脚步离开。 管家一瘸一拐地赶来,低声道:“夫人,那个……岐王殿下执意要带走三娘子,三娘子已声称跟老爷……断绝父女关系,老爷晕过去了,大夫正在救治,还请您暂且出面主持大局。” 他寥寥数语,信息量却极大,林氏身形一个摇晃,只恨不能也两腿一蹬,世界就此清净。 那厢,慕濯抱着时缨走出大门时,慕潇与时绮乘坐马车抵达。 两人前后下车,慕潇的表情轻松自如,似是刚谈成了一笔大生意,时绮思绪恍惚,望见安国公府的朱门,目光缓缓变得坚定。 双方迎面相遇,时绮顿时大惊失色。 她急忙凑到近前:“阿姐?阿姐这是怎么了?” “时文柏要杀她。”慕濯言简意赅道,复而看向堂弟,“子湛,借你的马车一用。” “好。”慕潇不假思索地答应,“我怕出意外,还带了府上的大夫同行,你们快回去吧,让时……堂嫂好生歇息,之后的事情交给我。” 慕濯见他这副模样,便知他又在打与安国公府联姻的主意,并且已经说服时四娘。 但此时此刻,他没有心思再劝,何况慕潇是他的堂弟而非下属,对方有自己的考量,他也不好指手画脚、直接左右他的决定。 遂将时缨抱入车中,令青榆丹桂随大夫进去照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