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住她的手。 恍然间,任性的女孩似是一夕间长大。 两人双手交叠,时缨郑重道:“我相信你,望你我此行顺利,皆能如愿以偿。” - 与此同时,前庭已经添酒开宴。 宾客们推杯换盏,轮番向慕潇道贺。 荣昌王难得没有提早离去,也跟着痛饮几杯,看起来精神十足。 此处人多眼杂,远胜于先前在屋内,卫王不想再拿热脸贴冷屁股、给在座宾客提供笑料,便特地避开荣昌王,只端着酒杯与慕潇致意。 与他同行的还有表兄孟大郎,其祖父孟仆射正是淑妃的父亲,位高权重,与薛仆射分庭抗礼。 “堂弟,今儿个是你大喜的日子,客气的话不多说,我这做堂兄先干为敬。”卫王一饮而尽,余光梭巡一圈,不见时缨,料想她是去了时四娘那里,不由慨叹道,“可惜,你我差点就能亲上加亲,奈何造化弄人,实在是遗憾。” “不,是我该感谢卫王殿下,”慕潇调侃道,“如若您与安国公府结亲在先,陛下绝无可能允许我迎娶四娘。我得此良配,还要多亏您‘高抬贵手’。” 卫王表情一僵。 诚然,如果他率先娶了时缨,皇帝定不会答应时四娘嫁给荣昌王世子、纵容安国公府做大,但他看着对方春风得意的笑容,心里又没由来地生出些许不快。 原本是他享尽齐人之福,有花容月貌的正妃,也有温柔体贴的外室,可现在,时缨琵琶别抱,弯弯仍下落不明,即使母亲出手也一无所获。 他心想,时四娘有什么好,长得不如时缨漂亮,性情怯懦,千秋节还妄想勾引他飞上枝头。 若非慕潇是需要争取的盟友,他简直想说出那天的事,让他看看所谓“良配”究竟是什么利欲熏心、不走正道的女子。 最近他流年不利,三番五次被迫忍气吞声,内心万分憋屈,几乎要气炸。 却只能耐着性子露出和颜悦色面孔:“缘分这种东西,谁也说不……” “你怎么还在这?”一个恼怒的声音破空而至,荣昌王摇摇晃晃地走来,斥责道,“我说了让你出去,你竟敢赖着不走!大胆刁民,我今日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说着,挥舞着双手上前,似是想亲自将卫王轰出去。 卫王狼狈躲避,慕潇赶忙拦住父亲,劝道:“阿爹,这么点小事,犯不着动怒,今日是儿子的婚礼,您卖我点脸面,交给我处理可好?” “你是……是子湛啊。”荣昌王认出他,偃旗息鼓,气哼哼地转身走了。 慕潇歉然道:“卫王殿下,得罪了。请您体谅家父染病多年,看在他身不由己、言不由衷的份上,莫跟他计较。” 卫王火冒三丈,但却不得发泄,笑着道了声“无妨”,便寻借口离开。 孟大郎生怕他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离开荣昌王府,也说句“失陪”,疾步追了过去。 时家与荣昌王府联姻,好不容易啃到了这块硬骨头,他们还打算趁此东风,换得荣昌王父子死心塌地的追随,这种时候,卫王万不能行差踏错,导致功亏一篑。 两人走后,慕濯行至近前。 慕潇与他碰杯,低声叹息道:“十天前,我还说要出席你的婚礼,没想到婚礼是有了,新郎却变成我自己。” “不打紧。”慕濯淡然一笑,“气氛到了就好,你可以假装今日是我的婚礼。” 慕潇:“……” 说得轻松,敢情这几天忙得七荤八素、现下还要应付这么多宾客的不是你。 他没好气地饮完酒,为免旁人起疑,也没有再与慕濯多聊。 在外人看来,他们堂兄弟只是有些儿时的交情,慕濯回京之后,除了在一些公开的场合碰面,两人私下并无往来。 也正因如此,皇帝同意了他和时四娘成婚,未曾将他视作慕濯的眼线。 两人心照不宣,慕濯饮过一杯,不着痕迹地回到原位。 慕潇将空杯递给仆从,转身之际,视线在卫王离去的方向停驻了一瞬,神色间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寒意。 天晓得此人有多么厚颜无耻,竟以为自己会给他效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