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行,试图将自己的印记永远镌刻在对方的气息中。 但渐渐地,某种难以言说的知觉随着血液流动蔓延开来,体温水涨船高,她变得昏昏沉沉,却身不由己地将他抱得更紧,贪婪地想要汲取更多。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刹那间,一线清明划过脑海,时缨想到什么,整个人立时僵住。 慕濯发觉异样,如梦初醒,缓缓放开她,难得也有些呼吸紊乱、面色潮红。 昔日清冷孤高的模样不复存在,仅剩意乱情迷之际的妖冶与诱人。 时缨怔怔地与他对视半晌,触电般垂下眼帘。 胸腔内有什么东西急促跳动,似是要破膛而出。 许久,慕濯轻声打破沉寂:“抱歉,我只是为了让你……” “你……”时缨忙不迭截断他的话音,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冒出一句,“你学会了?” 慕濯怔了怔,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不禁好笑:“又不算难,多试试总能学会。” 略一停顿,又道:“事实证明,我们上回那样只算作‘贴嘴’,而非‘亲吻’。” 时缨:“……” 荣昌王府的事已经过去两个月,现在想来,却依旧记忆犹新。 她深呼吸,压下杂念,好整以暇道:“殿下还真是自学成才、进步神速。” 慕濯礼尚往来:“教学相长,你也颇有悟性。” 时缨:“……” 她起身离去,被他拉住了手腕。 慕濯见好就收,岔开话题道:“阿鸢,这是什么?” 时缨看向桌上泛黄的旧纸,重新坐回原位:“殿下可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我从孟大郎夫人的一句无心之言中发现端倪,推测他豢养的舞姬另有来路?这些都是我收集到的‘情报’,原本是为了提醒自己,以免行差踏错,现在觉得,或许可以物尽其用,为我们在京中做事提供便利。” 她三言两语解释后,拿起另一摞簇新的纸张:“我从头到尾整理了一遍,筛除过时和无用的信息,分门别类做成索引,以便翻看。本想明日给你,但既然你已经发现,也没什么保密的必要。” 纸上的字迹清秀工整,还标注了些许谋划思路,再看原稿,横跨十载时间,落笔从青涩稚嫩、寥寥数语到行云流水、简明扼要,最初的信息渠道只有安国公一家和淑妃母子,至多是宫宴上的些许见闻,到后来,她的交际圈扩展到几乎全京城的高门大族,掌握了越来越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十年如一日地记录着,未曾有一天间断,如此毅力,实非常人可及。 但想到她写下这些东西的初衷,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七岁进京,便要学着讨安国公的喜欢,与庶弟庶妹们争宠邀功,以免安国公夫人和时四娘一并遭受冷落。 八岁被扣上“卫王未婚妻”的帽子,更是言行举止不容出错,将家族的兴衰荣辱都担在了肩头。 然而安国公和卫王之流从未留意到她的才思敏捷、以及她惊人的洞察力,一个把她当做光耀门楣的工具,另一个只当她是徒有虚表的绣花枕头,除了一张貌美无双的脸之外别无所长。 好在今非昔比,她重获自由,蒙尘已久的明珠再度焕发光彩。 他叹道:“阿鸢,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时缨莞尔:“若非遇到殿下,这些东西也只能沦为废纸。” 说话间,视线相对,他的目光如有实质,令她不觉低下了头。 方才的画面卷土重来,她轻咳一声:“时辰已晚,我们歇息吧。” “你先睡,我去换身衣服。”慕濯展开被她哭湿的袖子,见她神色赧然,不由一笑。 时缨回到床榻,躺在黑暗中长长地松出口气。 因为那梦境中的感觉过于真实,仿佛身临其境,她清楚地记得醉酒那次,“她”主动亲吻他,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刚刚那一瞬,与当时的情形实在相差无几,虽然谁都没有沾酒,她却觉察出些许失控,只怕重蹈覆辙。 尽管她不排斥与他亲密接触,而且两人现在是名义上的夫妻,就算之后分道扬镳,她也没必要为了不确定的将来守身如玉,但她说不出缘由,总觉得现在还不到时候,她还有些东西没有想通。 之前的十多年,她认为敦伦之礼并无什么特殊,与同牢礼、合卺礼等仪式一样,只是一件必经的流程,唯一的区别在于为了得到子嗣,须得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 可是那个梦颠覆了她的观念,梦里的“她”并不是想要一个孩子,才主动与他共赴云雨,她能感受到彻骨的绝望,仿佛飞蛾扑火,哪怕以燃尽生命为代价,也要拥抱稍纵即逝的温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