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从知晓“她”在想什么,也分辨不清自己如今又是什么样的心态。 以前和卫王相处的时候,她知道将来要为他诞育子嗣,内心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憧憬与期待,只当是一件任务,更遑论想象与他呼吸交缠—— 她皱了皱眉,迅速驱散这个令人反胃的念头。 但彼时,她尚未对卫王厌恶至此,却也不明白话本里写的亲吻有何用意。 不是生儿育女必须,甚至让洁癖之人稍一设想就避之不及…… 她有些啼笑皆非,上次在荣昌王府,她和慕濯……姑且算作“贴嘴”,是情急之下别无办法,这一次的理由更一言难尽,他为了让她不要再哭,竟会出此下策。 但……好像确实不大一样。 她下意识按了按唇瓣,不觉一笑。 他的气息清爽干净,让她没有丝毫反感,不知是否错觉,似乎还尝出些许蜜糖般的甜味。 远非之前那回的提心吊胆、手足无措可比。 在某些事情方面,她确实技不如人。 ……不对,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时缨扯起衾被蒙住脸,良久才重新露出脑袋,面红耳赤地闭上眼睛。 - 慕濯走进隔壁厢房,正在整理衣物的万全和万康吓了一跳,刚要询问他有何吩咐,就听他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换身衣服。” 两人应声退下,却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分明是干净的寝衣,怎么才穿了一会儿就要换掉? 他们本以为岐王很快就会出来,但左等右等,里面却没有半分动静。 万全打了个呵欠,压低声音:“不会是殿下和娘娘闹别扭,今晚要在厢房睡吧?” 万康拧眉沉思,摇头道:“回来的时候还搂搂抱抱,怎会转眼就翻脸不认人?殿下的脾性你也清楚,娘娘更不似蛮横无理的女子,别乱猜了,殿下有事定会交代我们。” 两人在阶前并肩坐下,百无聊赖地抬头看月亮。 矮榻上堆放着清洗晒干后尚未收起的衣物,慕濯随手拿起一件,三下五除二穿好,将褪下的寝衣扔进一旁的水盆中。 他在桌边落座,不顾壶里的茶已经凉透,自己斟满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夜风从错开的窗缝涌入,许久,他心中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慢慢平复下来。 他自知并非圣贤,与时缨同床共枕这么久,对她不是没有任何绮念,但她不愿做的事,他怕伤害到她,绝不会强迫她分毫,加之驿馆条件简陋,他着实不想她忍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今晚却出了些许意外,刚才若非她及时抽身,他的理智险些就要失守。 幸而她未经人事,一个亲吻就羞怯难当,眼神躲闪,完全没有觉察出他的一反常态。 想到明早还要教她练武,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上赶着跟她亲近,究竟是不是明智之举。 好不容易抛诸脑后的画面去而复返,她穿着薄薄一层寝衣,藤蔓般依附在他身上,他从来不知,女子的身体竟能如此柔软。 他深吸口气,再度斟了一杯凉茶,犹豫还要不要回去跟她睡了。 最终,他还是推门而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佳人在侧,之前孤枕难眠的状态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万全和万康在门口昏昏欲睡,突然听到开门的声响,差点一跃而起。 岐王已经一阵风似的走过,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万康得意地笑道:“看吧,我说什么,殿下和娘娘感情好得很,怎会莫名其妙分居?” 万全不由慨叹:“咱们殿下……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我希望他们能早点生几个小世子、小郡主,嘿,到时候别提会有多热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