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期。其实我并非孤儿,而是一时想不开逃家,现在他们通过林将军找到我,要把我带回去。” 林思归一怔:“你去何处?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他闪烁其词道:“我打算去长安,待你做了大将军,我会在朝中护着你,不让那些奸佞宵小挡你的路。” “哟,看不出,你还有颗封侯拜相的心。”林思归只当他要做官,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倒觉得,以你的资质,该跟我上阵杀敌,我们并肩作战,将北狄人打回老家吃草,至于朝堂……” 话音一顿,他神色复杂道:“说句大逆不道的,多行不义必自毙,指不定哪天皇帝老儿就两腿一蹬,换个当世明君即位。依我看,岐王殿下就很不错,他是梁王亲自教养,将来必成大器,到时候你我为他效力,建功立业,一起当大将军!” 这是林兄第二次对他说这些话,但他答应林将军的事不会食言,况且他自己也想了许久,打定主意回宫,日后在朝堂上为武将们谋得一席之地。 他避重就轻道:“你不要告诉阿鸢,我……想给她个惊喜。” 待时缨回到长安,在宫中与他不期而遇,定会非常开心。 “噗……”林思归差点没喷出来,对上他恼怒的目光,连忙忍住,“好好好,我绝不多嘴。” 他没好气地收回目光。 有什么可笑的? 五月十七,他依依不舍地离开杭州。 时缨最初听闻他要走,着实大吃一惊,但转瞬又松了口气,替他感到高兴。 因他父母尚在,并非无家可归。 她语重心长道:“以后你跟家人闹别扭,千万别再一时冲动跑出来了,这次遇到我和表兄表姐算你幸运,万一真被人牙子抓去,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应下,却不禁想,御座上的那位可比人牙子恶毒不知多少倍。 人牙子只会把他卖掉,皇帝却恨不得他去死。 郑将军从林将军那里得知他不愿暴露身份,便派了几名将士扮做家仆,将他这位翘家的“叛逆少爷”请上马车。 车中,一身老管家打扮的郑将军幽怨地望着他,每根胡须都写满心力交瘁。 道路尽头,时缨的身影逐渐缩小,直到再也看不清。 他压下心中落寞,诚恳地向郑将军道歉。 郑将军似是积攒了许多话要对他说,但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臣原以为,殿下出走是因赌气,可现在看来,殿下在林家过得甚好,倒是臣做了次恶人,非要请您回宫。”郑将军的神色无奈却欣慰,“您比来时开心多了,之前,臣只怕您……没什么,见您平安无事,臣就放心了。” 他知道对方的未尽之言。 郑将军唯恐他想不开寻短见。 彼时,他了无生趣,虽然不会故意自戕,但也确实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意义。 所幸他遇见了时缨和林将军一家,而今他思及日后,竟难得体会到一种名为憧憬的情绪。 期盼与他们重逢,一起实现共同许下的心愿。 ——河清海晏,盛世太平。 云霞灿烂,天光消融,马车辚辚飞驰,驶入江南如画的暮色。 …… 室内灯火氤氲,屋外雨声渐止。 “回到京城,任我千般求情,郑将军还是吃了挂落,彼时我外祖父刚从灵州归来,陛下指望他南下平叛,怎么也要装出很重视我的样子给他瞧。他表面上大发雷霆,谴责郑将军置我的安危于不顾,实则肯定在埋怨他为何没把我丢在外面自生自灭。但郑将军也算因祸得福,他本该随我外祖父一道前往荆州,若非此番闭门思过,便要一去不复返。” “苏家出事后,郑将军急流勇退,主动告老还乡,前些年已经过世,也算喜丧。” “至于你,虽然我后来食言了,没能等到你,便被发配至灵州,但……”慕濯轻叹,“阿鸢,我的亲人、朋友、师长接二连三离我而去,整整十年,我是想着你,才在漫长的无望中看到一线生机。虽然在你眼中,我和其他孩子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 “还是有的。”时缨认真道,“你比他们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