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仰慕。” “是吗……”陈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弱了两分。等陈济将墨磨好,他又幽幽一叹,“就算是三文钱一盒的砚,阿济你也能研出名墨的品相。” 陈济低头,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陈琪执笔,又把陈济挥退。 “我此生所求,不过公正二字。” 看着自己在纸上写出来的一个大大的【公】字,陈琪久久不能回神。 他从天亮站到天黑,又从天黑站到天亮。 徐宣的话,到底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 第二天,陈琪一大早就穿着蓑衣出去了。 他要翻阅宗卷,他要一桩一桩的核对,他要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一开始就判错了。 他不希望自己判错,因为那样,他就等同于失去了自己二三十年的信念,他所坚持的一切,就都成了笑话。 他在宗案室,呆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他由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变得开始麻木。 徐宣没有骗他。 他的存在,确实是梁国的一个笑话。 他明明同别人并没有区别,可笑他居然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是不同的。 用十几年的心血维护的信念高塔在这一刻完全崩塌,心如死灰的陈琪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陈府。 他连陈济给他请安都没听见,直接把门反锁。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从里面走出来。 擦了擦眼泪,徐夫人抓着陈琪的讣告,快步走在徐府的廊道上。 她推开门,对着坐在窗前赏梅的徐宣哭出了声,“夫,夫君……陈大人在今早被家仆发现他,他自裁了!” 徐宣抓着梅枝的手一松,“是吗?” 徐夫人关上门,小跑到他身边抱住了他,她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啜泣道:“好好的人……前两天不是还来过府中做客吗?怎么会想不开就这么去了呢?” 徐宣拍着她的手背安慰了他一下,“怎么没得?” “是在卧房中吊死的。” “还挺有骨气。” 听到他这么说,徐夫人生气的同时还有点奇怪。她眨了眨眼,抬头看着徐宣,发现他的眼眶中全是眼泪。 她便更加不解了。 “夫君,你明明很难过,为什么还要说出这么逞强的话呢?你跟陈大人有十几年的交情,你为他悲恸,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我为什么要悲恸?”徐宣伸手擦去快要流出的眼泪,翘起嘴角笑了,“我挺开心,真的很开心……这样一来,也免得我日后要亲手杀死他了。” 徐夫人摇摇头,流着眼泪再一次靠到他的肩膀上,“别说了,快别说了。” 徐宣吸了口气,他搂住妻子,憋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无父无母,无妻无儿,孑然一身活在世间的陈琪,比所有人都能更无牵挂的死去。 当天下午,身着正装礼服的徐宣携妻子前去陈府吊唁。 古时自杀之人是不能举行葬礼的,陈琪的尸身在府中最多停一晚就要抬出城。 “这下倒好,你也要在黄泉路上等我一遭了。” 在上过香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陈府管家递给徐宣一封信,“大人……这是老爷指名要给你的。” 徐宣怕又是什么指责他的话,犹豫了一秒没接。 最后还是徐夫人接了过来。十分懂丈夫的她在拿到信后就直接拆开,将纸张摊开给徐宣看。 信上没写别的,只是陈琪希望徐宣帮他处理一下身后事,以及陈济。 陈琪希望徐宣能照顾一下他这个刚收没多久的徒弟。 不知道陈琪什么时候还收了一个徒弟,徐宣拿着信,在灵堂中看了一圈,“谁是陈济?” 还没消化完陈琪自缢这个事实的陈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抬头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徐宣和陈济再一次见面了。 在那个已经用过一次的《一眼万年》里,陈济为自己能够再次看到这位先生而惊讶,徐宣却没能把他认出来。 他皱着眉,看着这个长得太过清秀的小童,“你就是陈济?” 陈济愣愣的点头。 “我是徐宣。” 陈济张了张嘴,眼睛瞪得比一开始刚知道陈琪死讯时还要大。 他就是徐宣…… 他居然是徐宣? 他心心念念的,偶像一般的徐宣,此时正开口问他,“你老师让我照顾你,你可愿意跟我走?” 陈济很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他自然是愿意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