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赶紧去睡觉吧。”冯竞也不多说,俯下身去开始专心干活。 冯惠歪着脑袋走到半路,终于明白冯竞刚才话里的意思,她又折返回去,蹲在田埂上,小声问冯竞:“哥,你说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严亦思听到他们谈论起自己,忍不住把身子往前倾了倾,想听听冯竞怎么回答。 没想到冯竞想也不想地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看她现在都没回来。”冯惠双手托腮,一脸疑问。 冯竞很肯定地说:“不会的,她不会自己跑的。” 嗯?对她这么信任? 严亦思倒是有些意外,冯竞是怎么认定她不会跑路呢? 下一秒,冯竞说:“她胆子那么小。” 严亦思:“……” “她胆子哪里小了,她上次还在大田场唬住了常强他爸呢,常强他爸是个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冯惠忍不住说道。 冯竞没接话,他看了一下冯惠的脸,问她:“怎么,你舍不得她走?” “没有,”冯惠几乎是立马就否决了。 “谁舍不得她啊,哥你是知道的,当初咱爸要娶她,我可是死活不同意,闹了好久呢。要不是怕咱爸为难,我才不会妥协。隔壁杨姨多好,比她好一千倍一万倍。” 严亦思:“……” 行吧,那你以后跟你杨姨过吧。 严亦思正要听不下去,又听见冯惠补充:“不过,既然咱爸喜欢她,我们把她气走是不是不太好?” 冯竞打断她,“你别想些有的没的,赶紧去睡觉吧。你二哥不是说了么,她只是出门办急事,会回来的。你不相信我的话,你连你二哥的话也不信了?” “可是……”冯惠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那我回去睡觉了。” “嗯,去吧。” 等冯惠走后,冯竞开始专门补苗。 不知道过了多久,剩下的秧苗终于补完了。 冯竞站起身,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后背,站着歇了一会儿才往田埂上走。 他看了一下四周,又抬头看了看月亮,然后提起田埂上的鞋子回家去。 严亦思是看着他走回家的,看着他在井旁把脚上的淤泥冲洗干净,然后穿上鞋走进屋子里。 等他进去后,严亦思才慢慢把自行车扶起来,慢慢推到院子里。 她也在水井旁边把脚冲了一下,洗了一把脸。 洗完之后,她伏在房间的窗户边仔细听了一会儿,房间里传来细微的鼾声,看来都睡着了。 她这才蹑手蹑脚地准备进门。 农村里以前的木门,里面有门栓,门栓被拴住之后可以从门缝隙中伸进去一只手,慢慢在里面挪动,从里面把门栓慢慢挪开。 为了防止小偷,一般人家都会在门栓上插一根钉子,有钉子抵住,外面的人就挪不开了。 不过,只要手腕细,手臂长,是可以伸进去直接把钉子拔掉的。 正巧,严亦思的手腕细,手臂长。 她偷偷地将手伸进门缝隙里,正要挪动门栓,却发现门栓根本没有合上。 冯竞是最后一个进屋的,难道是他给她留了门? 原来冯竞是这样心细的一个男孩子吗? 严亦思疑惑着轻轻推开门,刚弄出一点细微的声响,大通铺上立马传来一声低沉的质问:“谁?” 冯厉从床上下来,走到房间门边,直勾勾地看着她。 严亦思一瞬间有一些局促,明明她不是做贼的,怎么有一种做贼被抓了的感觉呢? 她站在原地,搓了搓手,说:“是我。” 冯厉看清来人,似乎也不惊讶,叮嘱一句:“记得把门关好。”然后转身回房去了。 看来这门是冯厉给她留的。 严亦思一下子有些好奇,追过去小声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冯厉没回答她,自顾自地爬上了大通铺,然后盖上了被子。 严亦思开始脱外套,她把外套放在床边的椅子上之后,又问:“这门是你给我留的,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我不知道。”被子传来闷闷的一声。 严亦思听完,没再多问,她把鞋子脱了,躺到床上,把被子拉过来盖着。 盖好之后,她听见大通铺那边又传来闷闷的一句:“但是你上次回来了。” 不知怎地,严亦思竟然觉得眼睛有点酸胀。 她用被子的一角擦了擦酸胀的眼睛,含糊地说:“以后不走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