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剑入皮肉,鲜血喷涌而出。 “不自量力。” 淡然的声音不带丁点波动,墨玦随意的瞥过地面上沈良留下的血迹,瞳孔微微暗下去,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厌恶。 他松开手掌,仿佛拂去一片尘埃。 那藏在衣袖之中的手指,已经被利刃割破,他却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玄昌跪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前一刻还活生生的在他眼前嘶吼不甘的年轻男子,如今,已经躺在一片血泊之中,生死不明。 距离沈闲死去不足一月,他真的下去陪自己的弟弟了。 “你是何人!沈良只不过是个犯法的商人,罪不至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杀害无辜百姓,你这是行凶!”玄昌好像想到了什么,从地上颤巍巍的爬起来,指着墨玦大吼道。 墨玦并没有理会玄昌的咆哮,他转过头走到林熙面前,俊逸似仙的面容在黑夜之中仿佛散着莹莹光芒,只是,这样一个清冷不似凡间能够存在的人,脸上却泄露出一丝莫名的神情。 委屈,厌弃。 洁白宽大的衣袖之中,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举到林熙面前,好像要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骨节分明的手指,精致又好看。 然而,那食指与中指的部分,因为刚刚夹住沈良的剑刃,竟已经被割破到皮肉分离,鲜血淋漓,正一滴滴的落着猩红的血液。 林熙一惊,沈良那一剑是用尽力气,自己根本躲不开,但她已经用剑鞘挡住,也能减缓他的力道,不会受什么重伤。 但是,千钧一的时候,被墨玦用两只手指硬生生接住了那狠绝的剑气,就完全不一样了。墨玦的两根手指没有当场断掉,已经是万幸。 “疼。” 墨玦微微蹙起眉,轻轻地说道。 雪白的衣袍下摆亦被溅上猩红的血液,在此刻,越是洁白,就越是刺眼。 林熙的眼眸微微一缩,心中忽然有些酸。 墨玦的表情,好像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的一只幼兽,愤怒的咬了别人一口之后,就一定要委委屈屈的跑回到家人身边告状。 林熙忽然想起白朔告诉过自己的话。 “你见过鲜血溅到满脸,仍旧风轻云淡之人吗?” 如今,她见到了,但没有因此而恐惧和厌恶,反而,他有些委屈的眼神刺入她的心脏,让她原本冷漠的心轻易的软下去一块。 这样的墨玦,让她不由自主的心疼,让她想知道,到底是怎样惨烈悲绝的过去,才会将一个人磨炼的如谪仙般尊贵清寒,又好像感受不到世间的情感。 林熙没有做什么犹豫,轻轻地握住墨玦的手,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衣袖,用牙齿叼住后用力一扯,撕出一块干净的布料,想要为墨玦做个简单的包扎。 “不要,脏——” 墨玦用完好的左手夺过林熙刚撕下来的布条,胡乱的塞到袖中,身体微微一侧,躲过了林熙的触碰。 林熙:“……您还嫌脏?” 墨玦抿了抿唇,身体又靠近林熙一步,好像是在证明自己并没有嫌弃她。 他也不说话,仍旧一副委屈又高冷的表情,再次把手往林熙脸前递了递。 他不是嫌弃林熙脏,是他自己碰倒了那污秽的剑柄……脏。 林熙无奈,无法想象,墨玦平日里一副清冷睿智的样子,现在却像个有些脆弱幼稚的孩子。 只是,他到底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林熙稍微低头,轻轻地对着他受伤的手指吹了吹,声音比平时温和许多: “吹一口仙气,这下不疼了。” “嗯。” 他温顺的应了一声,那双水墨描绘的眼眸掠过温润轻缓的蓝色光芒,仿佛潺潺流动的清泉。 一旁,玄昌看到这两人居然不理他,还在喋喋不休的吼叫。 “林熙,你知不知道,沈良可是太后的亲侄儿,他的母亲郑国夫人可是老夫的妹妹,当今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