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丢失的那一枚。 “苏湛将军,你带领熙南军们原路返回吧,若是……若是有人问起来,就是囚车被平南王劫了。”沧澜面不改色的将这个锅扣到了花无岸头上。 花无岸冒出来,都省的他解释为何北墨境内能出现南疆人了,真是及时雨。 “那……启宣哥呢?沧澜将军,他不会有什么事吧?那个蒙面人的武功看起来很高的。”苏湛点了点头,仍旧担忧的看着远方的狂野。 “你不用担心他,蒙面人是平南王的人,我们曾经都是同僚,不会有事情的,你带着人先离开吧。”沧澜安慰道。 他虽然没看出蒙面人到底是谁,但凭借启宣的反应,也猜出个七七八八。 在军中,莫念被称为影将,是因为他本身仿佛是林熙的影子,而碧落被称为花将则是因为,他其实只是一个偶尔听从于林熙的花无岸安插的手下。因为神出鬼没,从不在军中逗留,因此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熟。 ——除了启宣,不知为何,这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很不错,碧落也只有在启宣面前,才有一丝人气,也唯有启宣,总是能够找到在暗处隐藏着的碧落。 前段时间,墨灼担心林熙与玄羽卫赌约有危险,就前往将军府让人帮忙,更是启宣找到碧落去救林熙。 但是如今,碧落对启宣和熙南军中的苏湛下杀手,况且是在花无岸没有下令的情况下,他……或许再也无法回到林熙身边了。 “那沧澜将军,启宣哥就拜托你了。”苏湛无奈,只能领兵回去。 “放心。”沧澜沉稳的应道。 随着熙南军队的消失,花无岸盯着囚车内已经所剩不多的囚犯,优雅的勾起唇角,他的笑容似粹了血的刀子,在这些囚犯的眼中,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魔。 沧澜忽然就想到一个事实:“那天在玄羽卫驻地,杀了那个黑脸大汉的人,是王爷你。” 花无岸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他孔雀翎般的睫羽在冷白色的肌肤上烙印下神秘的阴影,飞眉入鬓,桃花似的眼眸逶迤萦绕,那薄凉绯红的唇瓣沾染了血色,色泽嫣红似开到荼靡的曼珠沙华。 只听他轻启薄唇,声音仿佛是九幽深渊的幽凉,尾音带着独特的慵懒。 “都……杀了,一个不留。” “是!” 他身后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如同鬼魅现世的应道,每一个人都面色苍白阴冷,仿佛个个死人,手拿着造型诡异的弯刀,就这样缓慢的,一步一步朝那些囚犯走去。 沧澜的心中陡然间升起一抹寒意,却没有阻止他们,神情淡漠而冷酷的看着这如同人间地狱的血腥一幕。 “王爷,沧澜冒昧问一句——” “既然知道冒昧,就不必问了。”花无岸嗤笑说道,舔了舔唇瓣,看着那血腥无声的画面,眼中跳动着兴奋和彻骨的恨意。 “……您与这些人,有什么仇吗?” “杀妻之仇。”花无岸的声音平淡无波。 沧澜一愣,眼底满是莫名。 平南王花无岸,在漠南的平南王府内狎养男宠,亦豢养歌姬舞女,天下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而最重要的是,他至今没有王妃,曾经太祖还曾在他大捷归来的时候为他和尚书之女赐婚,但被他以南疆余孽尚存为理由拒绝。 又何来杀妻之仇? 不论沧澜如何想,花无岸始终嗜血而无情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眼底血色弥漫,波澜不惊。 * “碧落!” 苍茫的雪地之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飞速的穿梭着,启宣盯着远处那抹深沉的墨色,终于忍不住叫道。 那声音穿破云层山蔼,终于,令远处的黑色身影停住了脚步,或许墨都的天气已经万物回春,但云州漠地还荒芜一片,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洒起细碎如沙砾的雪花,落在启宣的脸上和身上,将他变成了一个白人。 那道身影一步一步向他走回来,面罩褪去,露出一张阴柔俊美的苍白面孔。 狭长的眼眸,闪烁着幽冷而深邃的光芒。 “楼启宣……你总是能认出我。”他低哑的开口,已经走到启宣的面前,将怀里紧紧抱着的披风取出来,亲手披到启宣的身上。 披风的带子已经被割断,碧落手指灵巧的重新打了个结,手臂环绕过他的脖颈,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来一截纱布,动作轻柔至极,将启宣胳膊上的箭伤包扎好。 “衣服要自己穿好,不要随便给别人,也别只想着别人身上的伤。”他语气平淡的念叨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