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吗?” “住嘴!”一声厉喝瞬间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众人齐齐向来人看去,只见开口的,是宁怜的父亲宁浒,宁浒年过半百,却已经头花白,眼中满是沧桑和深重。 他颤抖的走到众人面前,眼中,是不敢相信的希翼和盼望,声音沙哑似粗粝,一字一顿的问道:“来人,可是……阮家人?” “怎么可能啊,老宁,你想的太多了吧,将军可只有一儿一女,沧澜大公子是暗中咱们看着长大的,阡阡小姐已经——”质疑的话卡在喉中,因为他看见,眼前的林熙,缓缓地将斩夜剑抽出剑鞘。 漆黑的,又泛着诡异的紫色流光的剑身,好像饱饮了鲜血,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足以证明一切。 适时的,沧澜同样拔出他的那一把斩夜剑短剑,同样的冰冷杀意,同样的睥睨无双,两把剑并排放在一起,一长一短,格外震撼。 所有阮家军,都记得十年前阮天豪告诉他们的话:唯有两把斩夜剑,才能驱使他们。 他们曾以为,是自己记错了,这天下怎么会有两把斩夜剑呢?后来,沧澜大公子带着斩夜剑找到他们的时候,还拿出了属于曾经楼暮云的暮雪剑,他们不想苦等着,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的第二把斩夜剑,于是听从了沧澜驱使。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两把斩夜剑。 宁浒浑浊的眼中蕴藏着太多的情绪,和元典正上前一步,一起走到林熙的面前,恭敬而虔诚地单膝跪下行礼:“镇远大将军座下左将军宁浒,镇国公座下弟子元典正,见过……阡阡小姐!” 斩夜剑显现出来,容不得他们质疑,而林熙是沧澜所带来的,哪怕他们的心中惊讶万分,也唯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的通林熙究竟是谁。 那就是,林熙,就是镇远大将军唯一的小女儿,阮阡陌。 私心的,宁浒没有叫林熙的郡主身份,她是阮家的大小姐,而不是什么北墨的息南郡主。 听到宁浒和元典正的话,众人也不得不相信这一切,互相对视一眼,默默地将手中的刀剑都收了回去,齐齐单膝跪地,沉声高呼:“见过阡阡小姐!” 不少人的脸上都隐约显露出极为激动的神色,悄悄地拿着眼睛去瞟林熙,他们大多数都是当年阮天豪和阮寒空手下的各级将领,或已经“死去”,隐姓埋名活在这世上,或像是元典正一样,一辈子都隐藏着自己的身份。 他是阮阡陌吗? 他竟然是她? 她竟然,是当年那个他们从前看过的,那个还在襁褓中,或还咿呀学语的小女孩? 林熙看着半跪在她面前的两名中年男子,元典正曾经还在朝中口头上帮衬过她,在朝堂之上素来文雅正直,但也是旁人心中丞相的人,那时候,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元典正竟然是爷爷留下的人。 而……宁浒,那个本该死去的宁浒叔叔,她不由自主的看向宁浒。 宁浒不过在四十多岁的样子,这些年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如今已经两鬓斑白,唯有俊朗中还很是柔和的面部线条,才能看出他是宁怜的父亲。 十多年的隐姓埋名,他失去了自己的身份,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失去了世间的一切,唯独坚守着大将军的命令,活下去,直到阮家人回来的那一天。 林熙轻轻地散开束带,青丝铺展,她的身上既有着少年的冷冽,亦有着身为女子的柔美,既有少年人的稚嫩,更有战场上归来的将军的内敛,形成了一种令人心醉的魅力。 宁浒看着这样的林熙,震惊而欣慰的睁大眼睛。 他沧桑的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冷色,认真的解释道:“都是我们太过鲁莽,我们还以为大公子带您投靠了朝廷,又没认出您的身份,所以才……末将,必将率领如今的阮家军,誓死追随阡阡小姐!” “以后,叫我林熙就好,阮家的阮阡陌早已化为云泥飞灰,如今,世上只有林熙。”林熙深深地看进了他的眼睛里,宁浒坦坦荡荡的看着她,并不回避她的目光,让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属下知道了。”宁浒和其他人都齐齐点头。 终于,林熙脸上的神情一寸寸的柔和下来,伸手将宁浒扶了起来,淡淡地勾起唇角,一抹清寒明朗的笑容绽放开来:“我相信您,宁浒叔叔,也相信每一个还活着的阮家军。” 宁浒看着她的面容,唇角那一抹浅淡上扬的笑,眼神不禁有瞬间的深沉和悠远,好像重新看到了只存在于久远记忆之中的,那优雅而美丽的女子。 林熙和沧澜并肩而立,又多么像曾经那一对幸福年轻的夫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