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间,踏光而现,自远处的听琴轩,鱼贯而出数不清的玄羽卫。 一盏暗色的灯火,一抹冰蓝色的倩影幽幽而来。 那倩影蓝衣似水,更似冰,淡白的宽袖,清风拂过之处,暗香盈袖,悄无声息地在巷子口,黑暗浓郁的凤眸凝视,无情无欲,妖冶的驻足。 “谁?”一道先前和墨玦缠斗的黑衣人心中恐慌,声音颤抖。 “长公主……墨灼。”兰越直起了身子,缓缓念道,他从背后摸出一把极细的利剑,往后退了退。这下,事情有些麻烦了。 “臣救驾来迟了,请皇兄恕罪。”墨灼神情淡淡的抱拳,随即走到墨玦面前,却是看也没看她皇兄的,反而从墨玦的怀中捞出个林熙。 熟悉的凤眸,冷艳而妖异,一点血红的泪痣越显得她入骨的妖魅。 墨玦怒目而视,但他内力已经快要耗尽,刚刚在打斗之中也受了重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宽袖冷艳的女子,将唇瓣带血的林熙抱到怀里。 至于兰越眼中,这墨灼身为长公主,忽然出现抱起了林熙这个“男人”,画面不要太违和,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理会他。 “息南,你怎么如此?你不要有事,不要——”墨灼看着流血不止的林熙,冷艳的神色终于有了几分慌乱,迅速的将她放倒在地上,本想为她传输些内力,忽然,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指尖一顿。 五指合拢,其中两只纤细修长的手指覆上林熙的手腕脉搏处,半晌,放下来,眼中闪过几分愠怒。 “我怎么了?”林熙勾了勾唇角,越笑的艳若桃李,顺便仰起脖子,朝已经快要绝望的墨玦笑了笑。 “你骗本宫?”墨灼恼怒的抓过林熙的衣领,捏住她的嘴巴。 果然,鲜血是咬破的舌尖所流出,而不是受了内伤溢出。 这孩子为了逼她现身,拿自己性命为筹码要挟不说,居然还装作一副要死的样子骗她? “不骗灼姐姐,灼姐姐怎能出来护驾呢,况且,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该逆行内力逼出软筋散,和墨玦一起拼命了,还不是快死了,我说的又没错。” 林熙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墨玦也听到,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墨玦感觉自己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和墨灼一样,也气得不轻。 林熙微笑着站起来,真是让内力在体内逆行了一下。 “嘶——这也太疼了。”林熙忍不住呲牙,却挣扎着起身,朝墨玦挑了挑眉。 “你啊你,真是……”墨灼无奈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又无语的转过身,面对着已经在思考如何逃跑的兰越,凤眸之中满是寒霜,比黑夜更浓郁的墨色弥漫着,在眼底盛开了一抹蓝色的火焰。 “这么说,陆佑的确死了,你们居然设了埋伏?你,是皇帝?”兰越呢喃一声,声音骤然之间变得更加沙哑,清冷的月光影落在他的身上,愈显得他身形修长高大。 兰越微微抬手,拨开被夜风吹散的丝,阴冷无情的眼底之中,好像凝固的鲜血化成,显得如同妖邪鬼魅。 墨玦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属于陆佑的伪装脱落,露出清隽俊逸的面容,被浅浅月光镀上一层银色的光晕,月光洒落眉眼,那清冷寒冽的眼眸,隐隐之间,似乎盛满了浅淡的光华。 “死了就好……呵呵呵。”兰越看着这张脸,当今圣上的容貌,他自然是认识的。 “杀了他。”墨玦淡淡的吩咐,“他究竟做了什么,如今,朕已经不想知道。” 墨灼点头,一招手,数不清的玄羽卫已经不要命的朝兰越六人冲去,情况一下子被反转,这六人一面倒的被玄羽卫撕成碎片。 转眼间,除了兰越和另一个黑衣人,剩下的人竟然已经都断了气,成了玄羽卫的刀下亡魂。 墨灼同样冷冷的盯着兰越,一袭宽袍大袖的冰蓝云锦缎绣的袍子,将她映衬的出尘冷傲,但那妖异绝色的容颜,又让她变得妖孽万分。 白皙的手中,攥着一盏幽幽的青灯,媚骨天成。 林熙确信,但凡墨灼露出一丝的妩媚来,她就是那祸国殃民的妖姬,而不是如今雍容冷傲的长公主。 但凡墨灼不穿这冰冷的蓝衣,而换上花无岸那种广袖红衣,天底下,没有任何男子能逃得过她是魅惑。 兰越已经受了重伤,捂着还在流血的胸口,被另一个黑衣手下搀扶着,脚下是断臂残肢,丧家之犬般阴沉又恶毒的盯着这三人,浑身上下都沾满鲜血,狼狈不堪,再也没有了总管太监的沉稳气派。 而他们周围的玄羽卫,虽然也有伤亡,但还是占据着绝对的数量优势,将兰越半围起来。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