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不是只有死去的阮阡陌吗,朕不相信他那个性子能放下阮阡陌装得下别人,那么这个林熙,必然与当年的阮家有关系。” “臣也是如此觉得,臣已经私下调查过了,林熙手下有一名偏将名叫启宣,这个启宣,竟然能联系当年的楼家人。”梅亦水说道。 “楼家人?楼儒贤还真是给朕留了一个惊喜。” “林熙此段时间一直在查处贪官,倒是给北墨官场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算是做了一件功德,但是,臣看见那个启宣,总感觉林熙是要查当年阮家的事情,便……” “你做了什么?咳咳咳——”墨天鸿淡淡的问道,不知牵扯到了身体的某一处,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身体微微颤抖。 “太祖,您可一定要注意身体!”梅亦水见到这一幕慌忙的说道,亲自卷起袖子将药壶之中的褐色药汤倒到碗里,恭敬的端到墨天鸿的手边。 “您今日的药可喝了?” 墨天鸿摆了摆手,止住了咳嗽,脸色有些涨红,神情仍旧是平和的:“无碍,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朕的身体,朕早就知道已经到了什么地步,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灯尽油枯……” “太祖莫要如此说啊,您有平南王的医术在支撑着,陛下这些年也一直在寻找华九章的下落,您一定能延年益寿,长命百岁的。”梅亦水赶忙安慰道。 “唉,当初真不应该让华九章去云游四海。” “花无岸……他这些年倒是还算老实,但你以为,狼崽子收敛了牙齿和利爪,就能当成狗来养了吗?狼,始终是狼,再怎么对人摇尾乞怜,也养不熟的。”提到花无岸,墨天鸿的眼神冷了几分,说着,接过梅亦水手中的汤药,拧着花白的眉毛将药汤一饮而尽。 “平南王这些年的确兢兢业业的在漠南安稳打仗,但是他权势实在是令人忌惮,您是不知道他上一次回墨都犒军,张狂成了什么样子。” “呵,兢兢业业?他什么都不知道,才会一直把朕当恩人……他那狼子野心,若是有一天知道了真相,或者朕死了,他的能力,会将整个北墨倾覆。”墨天鸿深沉的说道,语气之中有几分担忧。 “若那个林熙有真才实干,能稳定小九的江山社稷,与花无岸平分秋色,那他与阮家有没有关系,都没什么事儿,花无岸,才是北墨最大的隐患。” “臣是怕,林熙成了第二个花无岸。”梅亦水小声说道。 “是你太小瞧小九了,花无岸能只手遮天是墨傲北不争气的纵容,墨玦那孩子,比起他的父皇强百倍千倍。” “这药,朕喝了几十年,也已经喝够了,熬够了,不是都说南疆那老皇帝死不退位,熬不过上个冬天了吗,如今他熬过去了,朕当然也不会死,朕就是死,也要死在他的后面。” 墨天鸿将药碗扔到桌上,声音苍老而沙哑,但吐字清晰,字正腔圆,让人心生畏惧。 “那南疆的司徒昼老皇帝怎么能和太祖您相提并论,他昏庸无能还死不退位,霸占着皇帝的位置,早就是个废人了,您可不一样,您是北墨的中兴之主,您斩杀奸佞,您是天下的主人……就是陛下,在您的面前,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 “噤声!”墨天鸿打断梅亦水的吹捧,眼神阴沉似刀子的瞪了他一样,吓得梅亦水浑身一颤。 “臣……”梅亦水感觉墨天鸿的气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小九年龄再小,也是如今北墨的皇帝,是朕亲自选出的继承人,也是墨傲北的第九子,岂是你能非议的?” “是臣错了!臣失言,求太祖饶恕。”梅亦水跪倒在地上,磕了个头。 “失言?你莫不是当朕是真成那些愚蠢老糊涂的老头子了?你察觉林熙查惩贪官,是想重新调查阮家之事,所以,你暗中做了什么?”墨天鸿低头盯着梅亦水,冷冷的问道。 梅亦水狭长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捋着自己的胡子说道:“臣让落梅阁的人杀了周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