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喜欢云星那个小丫头,眼中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属于皇族的阴谋与算计。 “惊云国的侍卫和云牧都跟着她,她不会有事的。”莫念笑了笑说道,眼中一道锋芒闪过。 林熙不再说话,安静的走着,莫念也没有再说什么,仍旧走在她的身侧,嘴角控制不住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觉得此刻的阳光正好,清风掠过,吹散了心中积攒已久的阴霾与黑暗。 林熙踩着脚下松软的叶子,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一条溪水边上,这条溪水比刚刚的还要细小,流水潺潺,倒映着日光波澜,仿佛一枚清澈浅薄的蓝色宝石,像极了某个人水墨似的眼眸。 林熙不由停住脚步,没有理会身旁的莫念,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头枕着双臂,闭着眼,不去看那刺眼的日光。 那一泓清泉在心底荡啊荡,好像要晃乱她的心绪。 这个人太霸道,连她的心都要全部霸占。 莫念也坐了下来,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眼神悠远而绵长,声音也不禁柔和了几分:“林熙。” “嗯?” “云星是女孩子,但是,你也是。”他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若是忽视上一次两人的针锋相对,她与莫念好像回到了长河落日的漠南,两人相互依偎,共同面对落日骄阳,长风阵雨。 只是,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她与他,早已回不去,如今只不过是纸糊的情分,风一吹,就破了。 林熙笑了笑,眼中却没什么感情:“是啊”她也是女子。 云星是女孩子,她也是女子,只是在曾经的莫念心中,她什么都不是。 如今,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莫念,你我之间,我以为我上一次已经说得足够明白。”林熙平淡的说道,并没有睁开自己的眼睛,感受到有清风拂过周遭的一切。 “林熙,为何短短半年,你就变的与我如此疏远?为什么,你又要依附墨玦?” “墨玦与当年的事情没有关系,你若不信,我能怎么办?”林熙说道,“莫念,正如我当初离开漠南的那一晚对你说的,这世上,我太了解你,复仇其实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你只是想得到曾经的地位,权利,真的那么重要么?这也是我一直想问你的问题。” “你从来都只是打着复仇的名号,想夺回曾经的权利而已。” 莫念拧着眉,摇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的开口: “权利重要么,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出生便是在母妃死后,我的父亲是一国之君,是天子,他有着数不清的奴仆和皇嗣,我的母亲,则是镇国公阮天豪的义女,是比公主还尊贵的女人。 我所拥有的任何东西,都是以阮家外孙的身份得到的施舍,父皇的关切,华丽的宫殿,陪伴的宫人,外人的阿谀奉承,佩戴的宝剑,甚至是,你。一切都只是因为这一个身份,我是雪妃的孩子,我不是北墨四皇子墨晔尧,而是阮家的外孙。” “你知道吗,世人都觉得四皇子是足以和太子与御爵王相比肩的皇子,他们都觉得,先帝忌惮而宠信阮家,说不定会为了阮家而废太子,立四皇子为太子。” “可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四皇子的位置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种负累,我即使再优秀,也只是得到一句称赞:真不愧是阮家的人。反而引来墨晔皇的忌惮和父皇的敌意,可是我是阮家人吗?我不是,我明明姓墨啊。” 莫念低沉的说道,他的眼前浮现出无数人影重重,跪在自己的面前,口中却在说,他是阮家人 “直到有一次,我亲耳听到自己最信任的贴身宫人,对着外人说,四皇子不过是镇国公手中的一只狗,是阮家与皇室结合的产物,还是一只雏犬,离了阮家,我就是个最为普通的皇子。” “这一刻,在这深深的宫闱里,我才第一次知道了权力的存在。” 一阵清风吹过,带起些许飘飞的青叶,撩起淡淡的愁肠,苦涩而悲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