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守缺想了想,语气严肃的说道。 “那不是很好吗?看他痛苦,本王自然开心。”花无岸无所谓的说道。 “可是他的朋友,若是个无辜之人呢” 一字一句,好像都准确无误的戳到了花无岸的胸口。 记忆里,那个小小的,瘦弱的小女孩在梅花桩上奋力的挥动着巨大的剑,在吊桥上一次次的飞奔,那偶尔露出如花般灿烂的笑靥,日夜交替,寒来暑往,女孩成为了少年将军,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之中,归于沉寂和冷漠。 那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也曾在林熙的眼中,看见过阿玄的影子,因为阿玄说过:稚子无辜。 那个曾笑着叫他“姐姐”的女孩,他亲手将其扼杀。 阴谋诡计,黑暗狠戾,他一股脑的教给她,想将那个正直炙热的血脉玷污,最终,林熙竟没有与黑暗融为一体,反而在漫天黑暗之中,杀出一条明亮的道路来。 花无岸的心中忽然涌出几分烦躁,他邪佞的勾起殷红如血的唇瓣,对着陆北鸳说道:“你去告诉外面那个白公子,他若是愿意给本王跪下磕三个响头,本王说不定会考虑一下诊治小熙儿。” 陆北鸳垂眸应下,掩下眼底的惊讶,出去通报。 在花无岸没看见的地方,墨守缺明亮的眸子黯淡下去,看向叮咣作响的窗户,外面的天色已经浓稠如墨,眼中的担忧一闪而逝。 皇兄,我只能为你做这些了。 * 轰隆! 天空中密布的乌云低沉的快要垂到地面,空气阴沉憋闷,一块一块的黑云聚集在一起,仿佛是一张张狰狞恐怖的鬼脸,咆哮着要吞没整个人间。 大雨将至,天色被乌云中遮蔽,眨眼睛变得漆黑一片,如同夜晚。 墨玦听到陆北鸳的话,俊逸的面容更加冷冽了几分,仿佛凝固的冰霜,放在身侧的手掌,缓缓凝结出冰蓝色的晶体,燃烧起一层蓝色的火焰。 在骤然间照亮沉闷世界的闪电之下,他清隽到孤傲的面容更显得冰冷无情。 他大可,毁了这天澜府,杀了花无岸。 可是 墨玦微微低头,没有一丝情绪的冷眸之中,有一朵幽蓝色的莲花在绽放,手掌的火焰渐渐熄灭了。 在陆北鸳惊讶的目光中,“扑通”一声,墨玦已经跪到地上。 他震惊的回去禀告花无岸,这个白公子是谁,他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才感到震撼。 当今圣上,天子亲临,却为一人下跪。 夜雨浮沉,墨玦的身体挺直,脸上仍旧没有丝毫表情,他并没有愤怒,也没有恼怒,更没有一丝一毫的乞求,好像为了救林熙,他做任何事情,都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巨大的雷声在咆哮着,激烈的闪电一道道落下,仿佛要将天幕撕裂,在雷声落下的瞬间,瓢泼大雨骤然落下,顷刻间,万念俱寂,天际间回荡这荡气回肠的雷鸣电闪和噼里啪啦的刺耳雨声。 雨水落在了墨玦散开玉冠的墨之上,无情的拍打着他冷俊缥缈的容颜,从他面颊下滚落,打湿了他的锋利的眉和那双幽冷的玄眸,他的鼻,他的唇,虽然周身狼狈,虽然跪地未起,却无法掩藏他缥缈如仙的清傲和淡漠。 天澜府内,明珠璀璨,火烛温柔,随细风摇曳的烛火将花无岸妖孽艳丽的俊脸照得忽明忽暗,看不出任何神色。 “启禀平南王,外面的男子跪下了。”陆北鸳说道。 花无岸的声音仿佛自九幽地府传出,冷寂而幽凉:“那就让他一直跪着吧,本王倒要看看,他能跪到几时。” 冷风吹拂,一道碧色的暗影出现在花无岸的身旁跪下,叶碧落抬头看向他,拧着眉道:“将军的情况,不是太好。” “楼启宣为她求情了吗?”花无岸的唇角扬起讥讽的笑意,盯着脚下的碧落,眼神冰冷一片。 碧落不语,似是默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