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爱绵长。 明若环抱着胳膊走在街上,目光扫过那些手中拿满了花枝的男子,不由轻啧着摇头。 单论相貌,妖果然要比寻常男子好看的多,她已经快看不得这些庸脂俗粉了。 她领着狐狸就近找了家客栈,谁成想,都还没进门,那干瘦的伙计就凝着个脸,将她轰到了门口。 “去去去,”他拦在台阶上,抖着袖沿想将跟在明若身后的狐狸赶开,“我们这儿住店,不许带畜生。” 这是第几次被叫畜生了?狐狸把牙咬得咯咯作响,可还没等他低鸣出声,身旁的少女就客客气气的向那伙计问道:“那有哪家店,能容许客人带畜生呢?” 狐狸猛地抬头,瞪着少女,是不是故意的!从前就没见过你对谁态度那么好过! 那伙计见她是个小姑娘,说话又客客气气的,态度也略显缓和,但话仍旧不好听。 “哪儿能容你带畜生住店?” 他从宽大的袖沿里把手抖出来,往溪岸边挂满灯笼的花楼一指,“那儿,只要你掏得起钱,你想把祖宗牌位放里头都行。” 伙计不过是图一时嘴快,想拿这话噎一噎这外乡来的穷酸丫头,顺便也宣泄一下,这节庆期间,忙得脚不沾地的怨气。 可他也是没想到,少女只是望了眼花楼,就径直朝着那儿走过去了,反倒是跟在她身后的狐狸,连叫带嚷的去拽她的裙角,像是抵死不从歹人的贞洁烈妇。 诚然,像花楼这种地方,只要掏得起钱,什么样的客人,乐意带什么样的东西进去,他们都不会过问。 像明若这样瞧着不过十八九的姑娘,进门时把银子一掏,蹙眉围过来的伙计就展开了笑颜,领着她跟老鸨耳语了两句,立刻就在二楼,给她开了个临溪的雅间。 狐狸趴在正当中的圆桌上,耷拉着眼眉一脸的幽怨。 他原本是打死都不愿意进来的,但明若站在花楼门口,冲着他说了句,“那我自己进去住,你随便找个地方窝着”他立刻就妥协了。 放任这丫头一个人住花楼?他要是做得到,现在也不会变成一只连话都不能说的狐狸了。 “这地方虽不如本君的洞府宽敞,但暂歇一晚,还算勉强凑活吧。” 不同于狐狸的憋屈,黑蛇可是将大半个屋子都逛了个遍,强忍着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的欢快劲儿,故作沉稳的爬到软塌上,露出副勉勉强强还行吧的神情。 此时的明若可没空理会他们。 她翻完师父给的札记,又去翻师门传下的白泽精怪图,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没有看到关于同蛟欢好后,会生出异香的记载。 那她身上这股香气究竟是什么呢? 在出白水村的路上,她也问过周家的少年郎,可他似乎闻不到。 她,狐狸和黑蛇都能闻见,少年郎却闻不见,这又是为什么呢?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陷入困惑之时,雅间的门忽然被人推了开来。 一袭素白衣衫,水墨丹青绘于裙间,系墨色绦带,配白玉坠流苏禁步的高挑男子,抱着一卷画纸,走到了她的面前。 “姑娘,请问作画吗?” 抬眸间,那双狭长的眼睛上似有两道墨线,掩着睫毛晕开去,将那目光流转带起的点点波澜,衬得格外动人。 明若有一瞬间,是看呆了的。 眼前的人,仿佛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脸上的每一处都似被人精心描绘过,生来就是要勾走旁人魂魄的。 能长得那么好看,那就肯定不是人了。 她合上手札,眉头紧锁着长叹一声。 其实呢,刚刚进花楼的时候,她就瞧见妖气了,只是现在,她自己都焦头烂额的,就没想着管闲事,可她没想到,居然还有妖会自己撞上门来。 能怎么办?就只能先看看呗。 希望他别有个行差踏错,否则,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变回原形,多浪费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