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年勉为其难地在其中一道菜上下了筷子,丝毫不动怒:“我的教养?好问题!不如您去问问霍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这个问题,霍董想必很有发言权。 “不过在攻击别人的教养之前,姑姑您不妨对着镜子照照您自己。我很好奇,您是怎么敢跟我聊教养的?”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霍启年终于肯抬眼看人,只不过脸上丝毫没有笑的模样,反倒显出几分讥诮之色,“你吃我的,喝我的,还不长眼地欺负我的人,现在竟然还敢跑来我的地方撒野,试图跟我摆道理…… “霍女士,你是真的欠教训!” 霍曼英的眼神几乎能喷火:“所以那些卡……你是故意的!” ——霍曼英是来找霍启年算账的。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像今天这么丢脸过。 今天她组了局,约了一群太太们打牌,响应者云集。来的不仅仅是各家的太太,好些人还带了自家的小辈们一起过来。 ——霍启年已经正式离婚了,这在圈子里并不是个秘密。霍家这一代已经没有女主人了,算来算去,关系最近的也就是霍曼英了。 一群人围绕在霍曼英身边,话里话外,都有几分打探的意思。这个说起自家的女儿,那个说起她家的侄女…… 作为被暗暗恭维的那一个,霍曼英真是从脚到头甚至到头发丝儿都透着扬眉吐气。 但上赶着的哪有什么好人家?在座的这些个“千金小姐”,霍曼英其实一个也看不上。 还不如苏允白呢。 不过话不能说得这么直白。所以霍曼英不动声色地聊起了圈子里永恒的主题:吃喝玩乐。 正逢g家上了秋季新款,册子送到了霍曼英手上。一群贵太太们坐在一起,看看册子,聊聊各自的品味,一时之间也没冷了场。 这一季的g家新款,还真有几件不错的。霍曼英挑中了三条裙子,一件披风,还替她女儿郑若澄和丈夫郑总各自看了两套新款。 霍曼英顶着在场很多人恭维的目光,“屈尊降贵”地给g家在a市的店长打了电话下单。 店长依然那样热情,依然那样毫无新意地捧着霍曼英,依然答应得十分痛快。 但在霍曼英要挂电话之前,店长忽然小心问道:“霍姐,您看,您这次要不要换一张卡结账呢?” 霍曼英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她的口吻里已经有了几分不悦。而这份不悦,在座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原本还在聊着的众人都停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关注事态的发展。 店长仍然十分小心谨慎,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十分明显:霍曼英预留的卡号,已经被限了挡。卡的消费上限不足以支撑她这一次的消费。不仅如此,她惯用的折扣卡权限也已经被冻结了。 众目睽睽,霍曼英咬着牙,强逼着自己说出了“记账”二字。 记账! 霍曼英自诩出身富贵,消费消到哪儿,从来都是直接结清的。她在每个她惯常光顾的店里都留下了她的卡号。每次她看中了什么,都是直接划拉一下账单就完事,懂得她规矩的店员们会默认走她预留的卡付账。 也是因为预留了卡号,霍曼英买东西从来不跟人谈钱,俗气! 可今时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然落到跟圈子里大多数贵太太一样的消费风格:记账。 奇耻大辱! 送走了客人,霍曼英打电话问了一圈,得知不仅是g家,连她惯去的c家,h家……都出现了同样的状况。 好些店员还诚惶诚恐地问霍曼英,是不是霍总对她们家的服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挂了电话,霍曼英怒火高涨。 a市这个地界,能管她消费的一共就三人:郑总,霍董,霍启年。郑总是个清闲的性子,只要不烦他,爱怎么买怎么买——反正不用他付钱。 至于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