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只是觉得,若丞相大人就此毙命,本宫一人,恐怕难以脱困。”她坦然道,“救你也是无奈之举。况且,大人若就这般草草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白雨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她,嗓音一贯的清冷,“娘娘所言极是。” 他转过身去,垂在衣袖下的手攥紧了,“娘娘若实在不信,不吃便是。不过,皇上的人不会那么快找到我们。在此之前,保持体力才是要紧,想必娘娘,也不想一直与微臣待在一处。” 说完他走了出去,步子迈得不疾不徐,却是肉眼可见的怒气。 见人被自己气跑了,蓁蓁这才从鬓发间拔下银簪,往鸡肉上一刺。 见没有异样,这才盘腿坐下,撕扯鸡肉放进嘴里,入口时却愣了一下,埋藏在记忆里最深的味觉被唤醒,外酥里嫩,还洒了一些香料,是他的手艺不错了。 …… 一路有人侧目。 路边,一男子牵着一匹马,缓步走着。 马上端坐着一名少女,瞧着分外矜贵,她以面纱遮面,只露一双水灵灵的眼眸,清纯中有一丝妩媚,眼角那颗泪痣更是点睛之笔。 她的手牵着缰绳,纤细的手腕上挂着一条宝石项链。杏黄色的衣裙是丝绸质地,裙角用金线绣着繁花,一看就价值不菲。 那牵马的男子长身玉立,乌发用草藤束在脑后,眉眼冰冷俊美,即便粗布麻衣,也是通身掩不住的贵气。 此处,是靠近燕京的一座小镇,到处种满了杏花树,杏花雪白,边缘带着红晕,一片一片飘落,道路两旁落花堆积,宛若雪堆一般。很快,男子和少女的肩上,都落了不少花瓣。 他们停在了一家客栈前。 “今晚在此歇息。” 他抱她下马,隔着衣裙的掌心冰冷,嗓音清寒若玉石相击,“委屈娘娘了。微臣一会便去官署报信。娘娘切记在客栈躲好,莫要四下走动。“ “知晓了。”她应的心不在焉,一下马,就与他保持了距离,他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下,方才缓缓地落下。 之前在路上遇到了一波追兵,白雨渐倒是不怎么费力地解决了。 他把剑擦干净,忽然注意到有血迹溅上了她的衣裙。他皱眉看着,不光这血看着刺目,她衣裙上绣着的凤凰亦是极为打眼,但凡有些见识的,都会猜出她身份不凡。 无法,白雨渐便将那破烂外袍裹在她身上,带她去了一趟成衣铺。 那铺子除了衣物,兼卖首饰,蓁蓁眼尖,在摆放首饰的地方看到一支金钗,雕刻成杏花式样,她流连了一会儿,方才走向男子。 白雨渐垂眸问她,“可有看上的?” 她默不作声,眸光流转,落到那件搭在衣架上的,杏黄色的丝质长裙。 裙子正对着窗棂摆放,迎着日光泛出碎金般的色泽。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大抵便是如此。 老板打量着二人,立刻双眼放光,“夫人眼光真好,这件衣裙乃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全天下仅此一件,夫人肤色如雪,穿上这件衣裙,定然美艳非常。“ 他看向白雨渐,“这位公子若能买下这件衣裙,赠与您夫人,定能博得佳人欢心。” “老板眼拙了,”蓁蓁抿唇笑道,“他是我的家臣,并非我的夫君。” 老板一愣,脸上浮现尴尬之色,“是在下眼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