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虞灵犀还甚是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假设自己真的嫁入东宫,将来宁殷杀回宫时,自己能靠着现在的恩情苟下小命的几率是多少…… 然而,算不出。 宁殷的性子,就是个危险的谜。 正想着,门外侍从递了一份帖子过来,道:“二小姐,唐公府清平乡君邀小姐一叙,说有要事商谈。” 虞灵犀接过帖子,展开一看,眉头轻轻蹙起。 随即想到什么,她眉头舒展,露出笑意来。 唐不离帖子上的笔触力透纸背,足以彰显书写之人的愤怒。 唐不离说,近来京中贵女圈中有流言,说虞二小姐在春搜围猎时遇险,失贞于一个少年奴子…… 既然是从贵女圈子中流传出来的,那便只有可能是当时在场的女眷在制造谣言。 这般捕风捉影言论,多半是想要嫁入东宫做凤凰的女子,亦或是薛岑的某个仰慕者放出来的。 不过,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虞灵犀合上帖子,沉静道:“备车,去唐公府。” 刚出了门,便见斜斜细雨中走来一人。 宁殷不知从哪里回来,也未打伞,衣裳发丝都湿了,俊美的脸庞被雨水浸润得略微苍白。 这两天为婉拒东宫婚事而忙得焦头烂额,倒是忽略了他。 虞灵犀心中一动,接过侍婢手中的雨伞,朝宁殷走去。 “你去哪里了?”她停在少年面前,隔着半丈烟雨蒙蒙的距离。 “饮酒。”宁殷回答。 虞灵犀皱了皱鼻子。 潮湿的空气中的确有淡淡的酒味,除此之外,还有一股熟悉的腐朽之味掩盖于酒味之下,像是陈年地窖里的气息。 “大雨天饮什么酒?”虞灵犀皱眉,伸直手臂,体贴地将手中的伞递了过去。 然而垂眼看到穿着她赠送的鹿皮靴,她心中慰藉,又忍不住勾出一抹浅笑。 “不痛快。” 宁殷没有接那伞,安静了片刻,忽的轻声道,“少将军曾说我留在府中,会坏了小姐的名声。” 他站在雨雾之中,乌沉沉的眼像是一个诚心求问的学生,“小姐也觉得我身份低微,是小姐的耻辱吗?” 这个问题还真是莫名其妙。 虞灵犀气急反笑:“我若在乎那些,就不会夜行策马将你找回来了。” 宁殷仍是望着她,问:“那,小姐会背叛我、抛弃我吗?” 这是什么话? 若论背叛,也该是她问他会不会背叛才对吧? 虞灵犀狐疑地看着略微反常的他,慎重地想了想,而后摇首:“不会,既然将你捡回,你便是我的责任。” 毕竟,她将来还要靠着这份恩情,让他成为虞家最大的庇佑呢。 宁殷笑了,也不知在开心什么,颔首道:“好,卫七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来不及想清楚这小疯子的意思,虞灵犀急着赶赴唐公府,便将伞往宁殷手中一塞,催促道:“拿着,回去换身衣服。” 说罢转身,快步上了马车。 宁殷纸伞站在原地,望着她的马车消失在大道之上,眼底的笑意方渐渐沉淀下来。 一个陌生的小厮与他擦身而过,小跑而来,一边擦着下颌的雨水,一边叩了叩虞府的角门。 侍卫开了门,小厮便将捂在怀中的书信双手奉上,朗声道:“这是我家薛二公子的手信,信件重要,请务必转交贵府二小姐。” 可虞灵犀刚离府。 侍卫便接过信件,让侍婢搁在了虞灵犀的案几之上,只待她回来再看。 侍婢刚掩门离去,拐角阴影里便转出一人来,取走了那封信笺。 …… 东宫,风雨大作。 太子宁檀掀翻了一桌佳肴,砸了两个杯子,怒道:“谁说的她和薛岑有婚约?我怎么不曾听过。” 一名暗卫抱拳禀告:“据卑职所查,薛、虞二家确有婚约。” 宁檀更是气堵,虞灵犀与谁有婚约都行,为何偏偏是薛家人? 薛右相明着不参与党派,但暗地里却是东宫最大的臂膀,便是看在薛老爷子的面上,他也不能明着下手去抢他的孙媳。 宁檀已经命人打听过了,虞家二姑娘的确有着京城罕见的绝色。 天下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