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相信锦衣卫对他说的都是真话,那么他也非常坦诚,很多事情故弄玄虚、遮遮掩掩,反而不利于寻找真相:事实上,小生也曾差点命丧黄泉。 白浚微微眯着的眼睛,瞬间就睁开了。 状元房,小生、秦相公、吴相公我们三人租的房子,有问题。谭昭将风水煞气一事娓娓道来,外头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风雪,等到叙述完毕,白浚立刻站了起来:立刻去秦牧家里查探房梁情况! 然后自己则麻溜地提着高中元,赶去了吴简家中。 谭昭一踏入吴简的状元房,立刻就皱起了眉头,白浚命人去寻铁锹,但显然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东西没了。 没了? 白浚也皱起了眉头,他顺着高中元的目光望过去,是一片平整的土地,从最上面来看,瞧不出被翻动的痕迹。 不过尽职尽责的锦衣卫属下还是找来了铁锹,白浚接过,一铁锹下去,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土不对劲。 谭昭蹲下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白浚的意思,寻常人家庭院里的土,绝不会这么肥沃,吴简家境一般,也不是个喜欢摆弄花草的,这冬日里没谁会去翻弄泥土,更何况雁过留痕,这裹挟过风水阴物的泥土,自然也不能留。 恐怕这一片地,从里头的东西到泥土,都换过了。 查!这几日谁来过这里! 是。 正说着呢,去秦牧状元房的锦衣卫也回来了,言房梁上并没有压胜之物。 白浚神色莫名地望向高中元:你怎么说? 小老弟,你这是让他去死啊! 谭昭当然不扔,他心里也有些后悔,但后悔是最无用的东西:走,去瞧瞧其他的状元房! 早在好几天前,谭昭就开始陆陆续续地对状元房进行摸查走访,但大概是因为脸黑手气差,他探了好几天都没在地方状元房找到怪异之处,因此还差点怀疑自己的调查方向是否正确。 不行,这样还是太慢,谭昭拉着白浚,送了一副临时天眼给人家。 白浚:猝不及防jpg。 老大,你怎么了? 白浚狠人及时撑住了自己的偶像包袱,他看着眼前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来不及惊叹,点了人马,兵分两路去摸各个状元房了。 风雪,渐大。 夜也来得非常快,谭昭披着一身大氅,抖落上头的白雪,屋子里暖融融的,桌上还摆了膳食,他洗手吃饭,吃到一半,门重新打开,白浚裹着寒风走了进来。 快关门! 门很快关上,事实上直到现在,白浚对这个新世界仍然有些难以接受,又或者说他不想去相信。 你可有发现? 谭昭颔首:有,你呢? 白浚不说话,他沉默地洗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吃起了饭,门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锦衣卫进来,等屋子里再次发出人声,已经是半盏茶之后了。 有。 谭昭喝茶的手一顿,没反应过来:什么有的没的? 高中元,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谭昭抬头,对上白浚的目光,锦衣卫所的烛火点得明亮,他能轻易看到里头翻滚的情绪,但这位狠人很快就将心思全部压了下去,寒星点墨,深如潭水。 白百户,想请小生听故事吗? 白浚闻言,嗤然一笑,他冷厉的脸怼近,轻道:你想得美。 谭昭默默抱着茶,喝了起来,假装什么都没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这正经人就是开不得玩笑,哎。 今日,本官一共排查了状元房五十间,其中四十一间毫无问题,另有九间,气息虽平和你那边呢? 谭昭续着对方的话头讲:五十一,十七所。 这么多? 谭昭摇了摇头:看几率,小生特意问你属下要了这些人的秋闱成绩,按着成绩找,不是案首就是魁首,秦牧是诗经魁,那位吴简则是书经魁,小生不才,也是区区礼经魁。 所以,这个事情告诉我们,考得差点,兴许能保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有这种解读?! 谭昭被自己神奇的脑回路给逗笑了,但白浚却不以为笑,因为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虽然看不上那些书生,可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些举子会成为官场上的栋梁,为整个朝廷注入新鲜血液。 但这十七所的风水盘,都被人破掉了,有些掩盖掉了气息,有些直接粗暴地解开,恐怕这背后之人,消息非常灵通。 白浚点了点头:没错,所以就劳烦高相公在锦衣卫所多待上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