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谭昭吃过一顿粗糙的军食,就等来了已经在克制疼痛的公子酒。 还好吗? 不好! 话音刚落,公子酒就被打晕了,谭昭点上一支安魂香,这事儿也算是办妥了,除了 大公子既是来了,便请进来吧。 谭昭其实也没指望公子酒能瞒过公子扶苏,毕竟始皇爸爸教养长大的儿子,绝不是什么傻白甜。 果然,烛影微动,身形颀长的公子扶苏出现在了帐内。 先生这是何意? 路上遇伏,九公子怨气入体。 扶苏皱眉:不能拔除? 不能,他不像大公子有福泽庇佑,却又生在皇族,十万民夫怨气不消,九公子体内的东西也不会走。 为何独独只有小酒? 谭昭将公子酒扶上软榻:大公子心中已然明白,又何须下官多言。 那赵郎中他们呢? 谭昭也非常敢讲:狼子野心,来者不善。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公子扶苏眼神定定地望着面前坦然自若的人,好半晌才开口:那么,先生可有解法? 收起伪装,谭昭的行事作风一向非常果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放肆! 公子说的是。 如果公子酒还醒着,定然佩服大佬不愧是大佬,狂起来谁都敢怼,不过很可惜他被打晕了,还怨气缠身。 自然,也就看不到大佬的骚操作了。 夜深了,大公子可想瞧瞧这夜里的魑魅魍魉?谭昭撩开营帐旁的小窗口,冷风倒灌进来,吹得火苗几乎要灭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扶苏只觉得今晚的夜格外地凉,也格外地使人心惊。 随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好。 第163章 世界太疯狂(十七) 长城内外,寒冰冷铁凝成霜。 冷空气从肺管子里转了一圈, 几乎能将人的肺腑都冻住, 旷野无人, 长城本就是防御工程,建造在崇山峻岭上, 唯有凛冽的西北风与此相伴。 先生以为长城如何? 两人藉由谭昭的飞遁之术,转眼间便从山脚下的营帐来到了坍塌城墙的废墟之上,凉凉的月光洒在断壁残垣上, 孤寂得很。 扶苏清楚明白地知道, 父皇想办成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到, 不需要多久,这里的石块就会被人清理走, 城墙又会重新筑造起来, 完全没有如今倾颓的模样。 谭昭自觉是个老实人, 所以也只说老实话:功在千秋, 而非今朝。 先生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只可惜 谭昭明白接下来的话可能是讲始皇爸爸的坏话, 所以好孩子扶苏自然不会言之于口, 不过也无外乎横征暴敛、不施仁政这八个字。 故而, 他也没接着人的话往下说, 反而是道:公子可准备好了? 什么准备, 自然是看看另外一个世界的景致了。 公子扶苏颔首的刹那,谭昭指间聚起灵力在人眼前一掠而过,如同和煦的轻风拂过, 只觉得眼睛一暖,随后 世界,刹那间喧嚣。 这个世界,未知的地方,永远比想象中的更为惊人。 扶苏从小受儒家教育长大,虽说秦律严苛,他也在父皇的逼迫下见过不少世道的黑暗,但他心怀理想,希望国家与百姓变得越来越好,他也一直都这么努力着。 但很显然,他入朝十数年,仍然空有虚名,并无任何实政。 他想要保护和维护的,于眼前这般景象,就像是一场笑话。 好半晌,扶苏才勉强收拾好心情,低声道:先生给吾看这些,究竟是想做什么? 谭昭方才一直站在旁边,此刻闻言,也只是摇了摇头:下官与九公子一见如故,只是想帮帮他罢了。 当真这么简单? 谭昭却自有一番说辞:人嘛,都是自私的,有心怀天下之人,必也有只顾眼前的人,况且想救九公子的命,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愿闻其详。 谭昭伸出手,在凌厉的山风中比了个二字,还在人眼前晃了晃:两年,不出两年,天下将倾。 轰隆 扶苏被闷雷惊醒,公子仪态皆无,怎会有人敢如此大胆! 便是连系统也觉得自家宿主又疯了! 谭昭却对惊雷声仿若未闻,不过他即便想要接着说下去,扶苏也不想继续听下去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