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来,此刻虽然还是上午,但日头一出来,晨光也灼人。 这个时节梅子正好熟了,若是拿来做酸梅汤,亦或是冰镇,皆是酸甜可口,甚是开胃。 虞姝笑着说,“林公公来得正是时候,我正好做了冰碗,劳烦公公给皇上带过去。” 皇上两日没有召见她,虞姝一直在静等,她从前日就开始每天做冰碗,冰块敲碎,撒上煮烂的红豆和切磋的瓜果,再泼上一层牛乳,一份冰碗就做好了。 林深看着卖相极好的冰碗,愣了一下。 要知道,皇上啃过树皮,挨过饿,却是从未吃过这种娘们兮兮的东西,但虞美人一片心意,他自是要向皇上传达。 以免冰碗融化,林深搁置下酸梅之后,就提着食盒往回走。 知书好奇一问,“美人主子,你每日准备冰碗,是知道皇上一定会过来么?” 虞姝也不会那么高看了自己。 她只是一想到封衡那样清隽冷漠的男子,会在她身上那样失控,便觉得至少目前为止,皇上还没腻了她。 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很难说清,但可以感觉到。 虞姝只是笑笑,“皇上来或不来,我都会给皇上备好冰碗,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皇上待我好,我自要报答。” 这话虽是说给知书听。 但虞姝希望,会通过知书的嘴巴,传达到封衡的耳朵里。 日后等到后宫一批一批的新人进来,她自然不能以美貌宠冠六宫,但可以做最特殊的那一个。 不求一辈子圣宠不衰,但求浮生安稳。 * 御书房。 沈卿言正汇报要事。 林深一路疾步走到御书房,身上蓝色宦臣服饰已被汗水沾湿大半,他半点不拖延,将食盒中的冰碗取出,奉上御前。 林深刚从朝阳阁回来,封衡不用问也知道,冰碗是出自虞姝之手。 封衡从不食这种黏糊糊的玩意儿,他懂事早,七岁离宫之后更是体会人间疾苦,而今登基为帝,伙食方面一向清寡,寝宫更是单调简易,赏赐后宫嫔妃的御赐之物皆是每年的进贡,亦或是从先帝的库房里拿出来的。 旁人可能不知,但王权和沈卿言却了解封衡的习性。 可别看封衡生了一张惊为天人的风流面相,却是个能过小日子的帝王。 一旦苛刻清廉起来,整个皇宫跟着吃斋。 然而,此刻,却见封衡接过了银勺,素来薄凉的唇微微一扬,“朕的虞美人倒是生了一双巧手。” 沈卿言内心呵笑一声,他虽忠于帝王,但封衡在他眼中不亚于是一头豺狼。可怜了虞家妹妹了…… 羊入虎口,哪还能剩下个渣渣? 明知虞家妹妹是被逼无奈入宫,皇上还真能做到将计就计!好一个“知恩图报”的好皇上啊! 沈卿言忍不住又是一番腹诽。 封衡吃了几口,愈发满意。 冰碗甜而不腻,红豆入口即化,再配上切成花瓣的鲜果,真正是味蕾享受。 沈卿言,“……” 能让皇上一口一大勺的冰碗,绝对是一碗有故事的冰碗。 他能尝尝么? 沈卿言轻咳了一声,他不久之前才入宫,身上真真燥热。 封衡只淡淡抬眸,“来人,给沈大人续茶。” 沈卿言,“……” 皇上可还记得,当年一起在北地啃一根玉米棒的沈郎了? 如今一份冰碗都不能割爱了么? 苟富贵,勿相忘啊! 林深笑着续上凉茶,“沈大人,请用茶。” 沈卿言已被赐座,他是坐着的,但矮了龙椅太多,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封衡微微扬起的唇,还有轻挑的剑眉。 简直没眼瞧! 沈卿言没给封衡安心吃冰碗的机会,神色肃重道:“皇上,京都有那个人的消息了,但不知真假。过几日就是萧太妃的生辰,辰王府会大办酒席,届时不知那人会不会出现。另外,那人派人暗中联络了张相,张相这几年一直不满皇上拢权,不知他会不会与那人联手?” 封衡吃冰碗的动作果然一滞,但并未停止,依旧一口一勺,直到冰碗即将见底。 男人抬眸时,墨色眸底深幽,看似平静,实则一片刀光剑影。 御书房陷入片刻的安静。 沈卿言等待着帝王指示时,封衡下令,“来人,研磨备圣旨,朕要给辰王与张二姑娘赐婚。” 沈卿言一愣,紧锁眉头,“可是皇上!如此一来,辰王就成了张相女婿了,届时张相万一……” 一言至此,沈卿言硬生生卡主了。 不对! 皇上并不担心张相会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