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风光无限的班师回朝,还打算明日在府上大办三日流水宴,现在可好,一回京,他就成了丢盔卸甲的丧家之犬! 封衡朗声一笑,修长的指尖稍稍做出一个动作,王权立刻会意,道:“虞将军,皇上当初册封的女子是贵府的三姑娘,并非是二姑娘,故此,二姑娘至今还是个庶人,并非后宫嫔妃,还请虞将军今日就将二姑娘领回去吧。” 封衡的一只胳膊抵在案桌上,身子稍稍前倾,有股少年人的年轻气盛,轻笑了一声,“虞爱卿,朕心疼昭昭,不能再让昭昭忧心你这个老父亲,又正好虞二公子在此次江南道赈灾立了大功,想来虎父无犬子,朕打算重用虞铎。虞爱卿可放心将虞家兵马交到他手上。” 肥水不流外人田。 反正,掌兵之权还在虞家人手里。 封衡这是给了虞将军一个下台的机会。 要知道,虞夫人和虞若兰所犯之罪,若是往大了说,足可以灭门了。 事到如今,虞将军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他无话可说! 仿佛是哑巴吃了一口的黄连,只能硬生生吞下去。 这一刻的虞将军几乎要憋出内伤了。 他甚至怀疑,一切都是新帝的计谋!可他无计可施。 封衡指尖一挥,王权立刻端着一只空托盘,行至虞将军面前,笑着道:“将军,交出虎符吧。” 虞家父子,“……” 能不交么?! 自是不能! 虞将军终于明白,难怪京都城不少旧友会寄书信去边陲,向他诉苦,说新帝残暴阴鸷,是个阴晴不定之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虞将军完全没有考虑的机会,更是无暇应对,眼下这个状况,唯有上交虎符。 不然,将军府、发妻、次女,都是死路一条! “好、好!臣,遵旨——” 虞将军颤抖着嗓音,从怀中掏出一枚纯金打造的虎头纹的腰牌。 这正是调动三十万虞家军的虎符! 虎符离手的刹那间,虞将军有种命不由己的错觉,他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便是,次子会继续执掌虞家兵权,这虎符最终还是会落入虞家人手里! 虞将军也只能如此不断的自我安抚。 封衡拿到虎符,并没有留虞家人吃饭,而是将虞若兰和那名假太监一并交给了虞将军。 他即将荣升为父亲了,自是不能随意杀生啊。 * 乌衣巷,将军府。 一声惨烈的男子叫声从将军府传了出来,这嗓音却又在两个呼吸之后戛然而止,就像是叫声的主人突然离开了人世一般。 大院内,众仆从皆被屏退左右,守在五丈开外的地方,无人敢靠近。 老太君拄着拐杖的手在发抖。 虞夫人跪地,紧紧搂着同样跪地的虞若兰。 母女二人皆是如丧考妣。 亏得虞艳和恒庆王暂住府上,这才免了虞青山一剑砍了这对母女。 恒庆王虽是面上在劝说,但也没想到小姨子会干出这等伤风败俗,且还是掉脑袋的事出来!岳母也是个糊涂人! 若非封衡不是寻常人物,不会在意一个女子的贞洁,只怕整个将军府也要遭殃。 恒庆王将虞艳拉到一侧,对她使了一个狠厉的眼色,不允许她继续替虞夫人说话。 虞艳担心母亲与妹妹,可也知道此事再无回旋余地,她不能跟着一起胡闹。 那假太监的尸体上还有残温,一剑封喉,血液直涌而出,不消片刻,就染红了一大片青石地面,风卷着血腥味,吹到各个角落。 虞青山握着长剑的手死死握紧。 他算是虞家这一代子嗣之中出类拔萃的一个,战功赫赫,英明神武,可一世英名却毁在了妻女手里! “说!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虞青山爆喝出声,眼眶赤红,想当年在战场上红了眼才会这般,而此刻却是活活被气的。 就因为跪在他面前的这对母女,他丢了一个武将四十年的荣耀和光芒,更是丢了虎符!他这辈子都没法再在新帝面前抬起头来了! 虞若兰已经宛若失了魂,眼中毫无焦距,半日之内苍老了十岁。 虞夫人崔氏抱紧了女儿,心如刀绞。她明明处处替女儿考虑,有任何好事都会替女儿谋划,可为何结局会如此?! 她不甘心呐! 眼看着数年未见的夫君当真会砍杀女儿,虞夫人连忙哭着道:“侯爷,再无其他事瞒着你了!若兰还小,是我没教好她,你莫要吓坏了孩子!” 虞青山眼底布满血丝,只觉得无比讽刺。 还小么?这么大的世家女子都已经为人母了! 他闭了闭眼,胸膛剧烈起伏。 老太君早就知道虞夫人的所作所为,当初也是鬼迷心窍,贪图富贵,的确纵容了些。 事到如今,只能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