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清也无意揭穿她,只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张口便是—— “过来!” 声音低淡,沉如大雨将至。 姜棠听的睫羽微颤,手也跟着一抖。 陈宴清声音也不重,表情一如既往的宁静,可靠着椅子往哪儿一坐,就是给人一种他在生气,而且很不好惹的感觉。 加之夜里人心本就脆弱,姜棠又比不得陈宴清官场浮沉思绪成熟,下意识就挪着碎步走过去,手捏着衣摆站在桌子前面。 如同惹事后被家长抓包的小女孩,可怜又无助。 陈宴清把戒尺放下。 不留神“啪”的一声,吓的姜棠脖缩,低头揣揣不安。 陈宴清问:“知错了吗?” 男人上来就是这么一句,情绪淡的冷人。 姜棠有些委屈。 她并不认为打架有错,但大半夜累他走一场的确不是。 她小声回他道:“我不该害祖母情绪失控。” “还有呢?”陈宴清追问。 姜棠想了想,乖道:“我不该让你担心。” “嗯!” 陈宴清认同的一个语气词,有让姜棠继续说的意思。 姜棠瘪了瘪嘴,不情不愿道:“也不该大半夜让这么多人累作一团。” 陈宴清脸色好了些,“然后呢?” 还有吗? 姜棠有些郁闷,但态度良好,“然后我错了,我下次不这样了。” 说完对面没有动静,姜棠小心的抬头,乌溜溜的眼睛想要偷看。 谁知陈宴清也在定定的看着她。 “没了?” 姜棠啊了一声,又仔细想了想。 她试探道:“没了、吧!” 陈宴清闭目,忍着那些少得可怜的后怕道:“姜棠!” 这是陈宴清头一回这么认真的叫她,声音不带一丝玩味。 “你到如今不认为自己在水边、受着伤、孤勇的和人打架是错误吗?” 陈宴清着重强调了她其中的弱势,希望姜棠能够明白这份苦心。 奈何一直被逼问的姜棠本就气不顺,她的反应根本不足以让她这个时候明白陈宴清的深意。 姜棠憋着气,并不认为打架有错。 “把手伸出来!”陈宴清拿了戒尺,惩戒她的情绪有两分,剩下八分是给她认错的余地。 可姜棠脾气也倔。 她不认为有错的事情,哪怕打她也一样没错,她憋着泪把手伸出去,埋头不说话委屈又难过。 陈宴清拽住她的手,知道她反应慢刻意戒尺虚抬一了下睨她,给姜棠反应的时间,心里想着只要姜棠服个软这事儿就算过去。 他无意和一个小姑娘争辩,何况这人还是自己夫人,待她示软他就会和她分析其中利弊。 比起以前的狠辣凶狠,陈宴清觉得自己现在已算温柔。 “我没错。” 姜棠梗着脖子哽咽。 这个寒冷的夜晚,风吹在她无助的身上,姜棠整个心都酸的揪起来。 陈宴清察觉到她不对,拧眉道:“不许哭。” 姜棠本来还能忍着哭腔,被他这么一下戳破,顿时感觉天都塌了,眼里的泪吧嗒一下掉下来。 她用另一只手擦掉,明明不想这么丢人,偏偏自己又不争气,委屈的鼻子都酸了。 她也没大声,就小小的啜泣。 陈宴清一边觉得放过她算了,一边又觉得底线不能退,否则她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虽说他有能力保护她但也不是时时都在姜棠身边。 陈宴清更希望看到的……是姜棠能趋利避害。 这种心理真的很奇怪! 陈宴清自己是不受气的性子,现在却希望姜棠能为自身安全给自己留有余地。 于是他仍旧面无表情,“还哭。” 姜棠低头不说话,自然也不看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