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给她的行为强加任何因果都是在收束她的鲜活,他心无旁骛地跟随她的动作移动目光,贴着掌心的耳垂在发烧。 今天是星期叁,他想。 学生时代的时间总是很轻易地以星期为单位分割开,日期与月份统统隐形,每一周都像陷进重复的循环,一切推理都被简单化,祁衍习惯手中攥着按周发放的零用钱去排食堂限定窗口的队,周一是面,周二是粉,周叁是见到你。 不过祁衍第二天又看到了那个女生。 说不定她真的每天都来翻字典呢? 可是补习班一周只有叁次。 祁衍用铅笔圈着题目关键字,余光落到了高脚椅。 女孩还是捧着同一本字典,依旧像上次一样边翻边写,她将短小的一支圆珠笔绕在指尖转动,偶尔需要摘抄字句时,笔便会不甚顺从地在她指尖急刹车。 祁衍不禁望得有些出神,老师忽地开口提醒结束时间,他低头对上一字未动的整面卷子,只能追赶进度,大题答完,祁衍再抬头的时候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后来每一次补习祁衍都会提前到教室,老师在台上讲评试卷,他在台下一心两用地做完大部分题目,只为了能够自在地对着高脚椅发呆。 据祁衍观察,女孩总是两点到达,四点离开,摆在她面前的书逐渐从字典变成了小说,只是摘抄的习惯依旧没变。她有时候会趴在实木长桌上睡觉,整张脸埋进白皙的臂弯,睡醒时脸颊透着懵懂的粉色,手肘处会有红色的压痕。在书店里没有其他顾客时,她还会转过头同收银台后的店长攀谈几句,离开前会为在她忘我转笔时被圆珠笔误伤的几本书买单。 她的举手投足透着狡黠的秀丽,祁衍的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仿佛自己陷于囹圄的身体也跟着她自由起来,抛开题海和分数,灵魂漂游进真正的暑假里。 祁衍填上最后一道填空题,偏头果然看到她来了,今天的她拿了本封面鲜艳的杂志,手臂压着杂志下缘,下巴搁在手背,心不在焉地望着某处,过很久才翻过一页,垂头丧气如太阳暴晒下缺水的蔫坏花草。 祁衍抿着唇给每一个数字画圈,题干却怎么也串不起来。 他抽出卷子下的草稿纸,以o点为圆心作圆,圆里两条直线交于c点,它问你为什么不开心。 你为什么不开心。 铅笔停在“你”字,祁衍写不下去了,把字涂黑,重新又建了坐标系。 眼看着女孩无力地用肩膀顶开玻璃门,扶着走廊扶手走出他的视野,祁衍心中悬挂起一个铅球,它轻而易举地被女孩的心情拨动着撞上心房,声音闷在胸膛。 祁衍决定下次再见到她就去要联系方式。 今天是立秋,秋天的第一天,很好的寓意,祁衍出门前鼓励自己。 跟老师借口说去买书,他成功溜了出来。 女孩今天像往常一样取了本书,坐在高脚椅上晃悠双腿。 祁衍在教辅区乱转,透过书架缝隙看她的背影,亭亭如装裱进框的画报剪影。 他绕着寥寥几排书架转了十分钟,好不容易积蓄起的勇气指引他随手抓了本书来到收银台结账,店长在玩蜘蛛纸牌,不紧不慢地排着最后两副牌,似乎也并不是很稀罕他这个顾客。 此时女孩忽然起身走到门口接电话,她拉开半扇门,门外的些微热浪肆意涌入,祁衍很不齿地容忍着自己偷听他人电话的行为。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带着南方人特有的腔调,每个字都黏黏的,嗓音却琳琅,像冒着泡的冰可乐,冰块清脆相撞。 “没有啊,哪有那么多时间腻在一起,我现在一个人在书店。”语调上扬。 “只有牵手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