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儿摔伤那日已是四年前的事,那段时间,母亲旧疾复发,也没法照看承儿,都是奶娘和丫鬟在带承儿,四岁大的小男娃,正是淘气的时候,他喜欢去花园摘花,去池塘看小鱼,去二房找顾津。 总之就是很少待在小院中,丫鬟、奶娘也跟着他满园子的跑,他出事那天,也是三月份。 当时他身边跟着奶娘并四个一等丫鬟,据丫鬟所说,是承儿自己想去山上玩。 侯府的后花园里,有一个人造假山,假山面积不算小,山顶上栽了不少花花草草,上面还有凉亭,春日,姑娘们很喜欢在凉亭内赏景。 承儿年龄尚小,往日奶娘们根本不曾带他上过假山,平日他也很乖,想玩什么时,若不让他玩,好好商量一下就行,那日他却一直嚷着想去假山看星星,还说爬得高了,能瞧见很多很多星星。 奶娘没能哄住他,只得带他上了假山,后来他就失足从山顶上摔了下来,当时奶娘在给他取水囊,是丫鬟照看着他,后面三个丫鬟走在他身后,牵着他的丫鬟叫雪霞,他摔下去后,雪霞脸颊惨白,她又怕又自责,也跟着跳了下去。 承儿命大,只是摔伤了脑袋,腿断了一只,雪霞却撞在了石头上,当场毙命,另外三个丫鬟险些吓死,奶娘直接吓晕了过去。 镇北侯得知此事时,很是震怒,他怪丫鬟护主不力,直接杖毙了她们,唯有奶娘,逃过一劫。 钟氏奶水不足,基本是奶娘将承儿喂大的,镇北侯顾念旧情,最终只将她撵出了府。 听说她和丈夫回了老家,可惜遇到饥荒,粮食被人抢了个干净,最终活活饿死的。 如今想来,奶娘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不止奶娘,雪霞的畏罪自杀也透着一股诡异。 只要肯查,未必查不出来,丫鬟和奶娘虽死了,却有人活着,她们生前见过什么人,是否有可疑之处,都有可能成为线索。 等钟璃从水中出来时,她乱成一团的思绪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如果承儿的出事,不是意外…… 钟璃咬了咬唇,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穿好衣衫,转身入了内室,室内的蜡烛燃了大半,烛火明灭不定,一滴滴蜡油滴在了台架上,发出轻微的“扑哧”声。 裴邢竟还在,他依旧靠在床头,傢獨口勿车巠又捡起了那本医书,钟璃走过去时,他才放下医书。 钟璃红唇微抿,神情有些疲倦,望着他没有说话。 裴邢丢掉了手中的书,道:“以后再想用毒,室内最好别放医书,药草一类也少碰,起码明面上别让人瞧出来。” 一个“再”字,令钟璃心尖颤了颤,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果然,顾霖的事,他都瞧在眼中。 钟璃点了下头,却又忍不住去想,当年,承儿的事,他是不是也瞧在眼中,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钟璃不由攥紧了拳,静静看了他半晌,哑声道:“三叔,今晚让我静静好吗?” 见她依然在赶他走,裴邢眉头紧蹙了起来,今日的事,说到底也怪他,裴邢没走,他伸手脱掉了外袍,直接搭在了衣架上。 钟璃站着没动,也没有上床的意思,裴邢没再管她,他径直躺到了床上,随后伸手一弹,熄灭了蜡烛,室内一下暗了许多。 月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地上是淡淡的银辉。 钟璃依然站在床前,黑暗中单薄的身影显得孤寂又倔强,裴邢虽未看她,却始终留意着她的动静,见她转身离开时,他才坐了起来,长臂一挥勾住了她的腰,径直将人抱到了床上。 钟璃眸中闪过一丝深恶痛绝,这一刻心中满是憎恨,不知是恨上天的不公,还是恨他的袖手旁观,抑或恨他的肆意欺辱。 他的怀抱带来的不是温暖,反而像极了禁锢,她并不想跟他亲近,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已经霸占了她的床,竟还不许她离开。 她早没了以往的镇定和从容,拼命挣扎了起来,见他压着她不放,她一口咬在了他手臂上,她几乎用尽了力气,闻到血腥味时,也没撒手,只想让他松手,让他滚得远远的。 裴邢拧了拧眉,他已经熄了灯,也没打算碰她,不知道她又闹什么,裴邢莫名有些烦。 手臂上的疼对他来说虽不算什么,他心中却好似窝着一团火,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移开了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