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的胃确实不大好,他饮食本就不规律,她离开的这一年,他又总不吃饭,时不时就会胃疼。 裴邢很享受她的关心,只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并未多说旁的。 一起坐下用晚膳时,裴邢才道:“明日的宫宴,你不必有压力,就当寻常家宴就行,就算真出岔子,也还有我。” 话虽如此,钟璃依然想做到最好。 裴邢将迎接使者团的任务,交给了秦王,得知使者团快入京时,秦王就带人出了城,待秦王将人安排在鸿胪馆,已临近午时。 这次出使晋朝的主要负责人,是鞑靼的四王子,阿鲁木,以及他的妹妹,阿鲁真,待众位官员皆退下后,阿鲁真脸上才露出一丝屈辱来,愤怒道:“竟让战败者秦王前来迎接,大晋的皇上当真是其心可诛。” “王兄莫要动怒,这位秦王能够在宫变中存活下来,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就算派他来,是为了折辱我们,身为战败国,我们有何立场生气?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以为王兄来之前,就已做好了受辱的准备。” 少女五官明艳,身材高挑,声音不疾不徐的,与阿鲁木的愤怒相比,她显得甚为冷静。她与阿鲁木是双胎兄妹,也是草原上最美丽的姑娘。 这次,鞑靼的可汗之所以将阿鲁真一并派来,为的就是让她安抚住阿鲁木,可汗膝下共有六子,已长大成人的共有四个,其中三个皆死在了战场上,如今能用的仅剩有勇无谋的阿鲁木,此次出使,可汗只能将阿鲁木派来。 听完妹妹的话,阿鲁木紧握的拳头才松开,有些泄气地坐在了椅子上。 阿鲁真道:“明日在晚宴上,你切记要谨言慎行,绝不可意气用事。与大晋谈判时,也要多听长使的话。” 阿鲁木这次在战场上之所以能活下来,全靠妹妹的计策,他对她很是信服,闻言神情也有些蔫,嘟囔道:“知道了,妹妹放心,哥哥就算再鲁莽,也会考虑身后的万千子民。” 阿鲁真没再多说什么,她将身侧的婢女喊了过来,一一叮嘱道:“你们换上汉服,混入茶馆,我要你们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多打探一些大晋皇帝的消息,那位出身低微的皇后娘娘也不要漏掉。” 阿鲁木挑眉,虽才十八岁,他却生得人高马大的,身上满是肌肉,往那儿一站显得颇为唬人,“一个身份低微的皇后娘娘,也值得妹妹重视?依我看,还不若打听一下长公主的喜好。” 阿鲁真眉眼不动,神情带笑,“哥哥莫要以为她身份低下,就可忽略,她能在身份低下的情况下,成为大晋的皇后,要么是极为聪慧,要么是极为得宠,不论哪一点,都说明她不简单,待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我少不得要跟她多接触,总不好犯了她的忌讳。” 她说起话来,道理总是一箩筐一箩筐的,阿鲁木没耐心听,挥手赶了一下婢女,“随你吧,公主都已经吩咐下来了,还愣着作甚?” 他嗓门粗,奴婢们也不是多怕他,闻言,又看了一眼自家公主的神色,见她颔首,才一一退下。 宫里举办宫宴的真实目的,自然不是为了给使者团接风洗尘,实际上,不过是彰显我朝国威。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时分。 宫宴举行在保和殿,官员们已然有序入位,鞑靼的众位使者,是秦王亲自带进的皇宫,皇宫的宫殿雄伟壮观,是鞑靼人想都不敢想的奢华,一行人皆被震撼到了,久久都未能回神。 钟璃已然换好服饰,她身着大袖敞口对襟直领皇后常服 ,大衫为黄色,领间缀纽扣三对,做工异常精致,钟璃换上这身衣服后,气质都变了些,少了分娇俏,多了分雍容华贵。 见裴邢依旧不紧不慢的,她才出言催了一声,“赶紧换上衣服吧,也不好让众官员久等。” 裴邢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闻言,才露出一抹笑,“你来服侍为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