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担心您……” 说着,她悄悄看了景立一眼,“所以才忘了。” 景立愣住,他以为青妩是因为宣禹而觉得委屈生气,他说不出话来,手上动作也不由得松了松。 青妩瞧一眼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明明隔着一层衣裳,但不知道为何,竟然觉得痒痒的。 她小声唤他:“王爷……” 景立这才反应过来,他揉揉眉心,说:“是我语气说重了。” 这才哪算哪儿,青妩不觉得他说话重,她抹抹眼睛,说:“没有。” 景立松开她,将视线移开,盯住她的裙摆,说:“好了,早些回去吧,一会儿叫大夫去给你瞧瞧。” 青妩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要去拎食盒,景立却按住盒盖,“沉,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回去。” 青妩也没纠结,福了福身子,转身出门,景立目送她离开。可她才走到门口处,就停下了步子,回头看他。 景立轻蹙眉心,“怎么了?” 青妩犹豫了一下,一脸期待地问:“那……我还能来吗?” 景立没想到她在想这个,有点想笑,却故作严肃,说:“你说呢?” 在青妩的意识里,如此反问就是不许的意思。 “哦。”青妩一下子就不高兴起来,她小小声应了一句,没有辩解,却满眼都是失落,转身要走。 然而刚迈出去半步,就听景立的声音传来,“伤养好了才许来。” 青妩立刻惊喜地回头,眉眼弯弯,“谢谢您。” 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再度恢复雀跃,景立不由得也跟着勾了勾唇角。他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搭在桌边的右手微微合拢,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着,好像那里还握着什么。 咚咚—— 房门忽然被人敲了一下,景立偏头去看,竟是宣禹立在门口。 “主子。”他穿着一身墨黑的劲装,脸色稍显苍白。 景立立刻收敛了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模样,“进来。” 宣禹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在离着景立两三步远的位置跪下。 景立垂眸看他一眼,见他的肩膀明显在颤抖,膝盖也有些跪不稳,问:“这是怎么了?” 宣禹垂着头,说:“属下自知有错,已经到齐叔那里领过罚了。” 景立并不意外,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哦?” 宣禹很疼,回话时强行绷着肌肉,手背上的青筋异常明显,他深呼了一口气,说:“属下领了四十棍。” 因为景立曾从军的缘故,所以他身边下属赏罚全部仿照军营,这四十棍打下去,皮开肉绽都是轻的。 景立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直把他看的不住的抖,才挪开视线,“对自己挺狠的嘛。” 明显的讽刺语气,宣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景立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们都忘了,我才是主子了。” 这话如何敢当! 宣禹往前膝行两步,“主子!” 他摇头,眼睛里写满不可置信,“主子,宣禹怎敢?” 他自小陪着景立长大,陪他荣华富贵,也陪他出生入死,楚王府的人来来去去,宣禹却从未想过离开。 他是景立最忠诚的下属,也是最信任的兄弟。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样质疑。 景立听到他这样,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问:“我知道,这些年在王府,你们陪我圈在这方寸之地,心里并不比我好受多少。” 景立的身子就是他们所有人心里的一根刺,宣禹曾陪他驰骋边疆,策马行军,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困在楚王府里,每日用药吊着身子。 他喉头发紧,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了点哑意,“主子……” 景立却说:“我虽病了,却仍是你们从前那个主子。有些事他们不知道,阿禹你还不知道么?” 宣禹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青妩只是一个无辜被牵扯的小姑娘,你不该把火气和担心都算在她身上。”景立道,“我并不想让她因为我的病,陷入无尽的愧疚之中。” 他忽地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一点点的悲凉和嘲讽,“这桩事,牵扯的人已经够多了。” 他并未指明,但宣禹却明白了。他深深低下头去,诚恳道:“属下明白了。属下知错。” 景立点点头,吩咐道:“起来吧。” 宣禹艰难地撑起来,强忍着背后的伤,拱手,“谢主子。” “好了。”景立瞥他一眼,“这件事也算是让你长个记性,明日再上药。” 宣禹,“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