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坐到了景立的对面。 两人隔着一个书桌,景立问:“今天这件事,你怎么看?” 宣禹说:“依属下看,这波人来势汹汹,像是早早埋伏好的。” 景立说:“我却觉得,这是两波人,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听。” 宣禹一愣,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 景立说:“一群人提剑,功夫实在一般,可是架不住人多,应当是谁家的家丁或是哪方军队里的小兵。” “另一方也是那个提刀的,身手不俗,而且不是只会冲出来杀人,多少是会些战术的。应当是谁家专门培养的杀手。” 宣禹问:“他们莫非是今天恰好撞上的?” 景立也不敢确定,只是推测,“我猜,是的。” 宣禹说:“是皇帝?” 景立说:“那波废物应当是皇帝的人,他也未必就是想要杀我,或许只是想找个机会试探试探,再或者……” 他顿了顿,眸色凌厉,“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告诉我,我已经越界了。” 他们之前有约定,他不会擅自踏出楚王府的大门,可是最近,他一直在违约。 宣禹说:“那另一方会是谁呢?” “看那人的身手,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家培养出来的杀手。” 景立也不清楚,他闭上眼睛思考,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太阳穴旁边轻轻地敲击,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有一团乱麻。 宣禹这时说:“或许那柄刀是个突破口,那人把刀掉到了车上,我已经吩咐人去查那把刀是从哪打出来的了。” 景立嗯一声。 刀…… “这世上握刀当刺客的人本就不多,好好查查,或许能有些线索。” 他说着,忽地想起那人脱刀之后,袖口纵上去,露出了一截手腕。 当时也就露出了一个成人手掌那么长的长度,可是中间有一大半都蒙着乌黑的疤痕,既不是刀上也不是剑伤,倒像是…… 景立手指动作忽地一顿,他一敲眉心,将摆在眼前的饭菜拨开,从旁边抽出一沓纸来。 宣禹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只见他铺平宣纸,又去拿笔蘸磨,好像是要写字。 宣禹没出声打扰。 不一会儿,景立撂下狼毫,将桌面上的宣纸掉了个方向,正面转向宣禹。 他敲敲纸面,“看,这像什么?” 一截手臂赫然出现在纸张上,一大片一大片的乌黑将手臂布满,就像三岁小二的涂鸦,又像是一团纠缠不清的乱网,层层叠在一起,看上去便让人作呕。 宣禹皱起眉,不知道这是什么。 景立说:“我看到那刺客的手臂上有这样的伤疤,你瞧瞧,这是什么伤?” 宣禹细细地观察了一会儿,说:“看上去有些像烧伤的疤痕,可是烧伤应该很好认才对。” 他家主子不可能认不住烧伤的痕迹。 景立点点头,“嗯,不是烧伤。” 宣禹又看了一会儿,试探着猜测,“依属下看,这倒是像一大片刺青。” 层层叠叠的把整条手臂都糊住,的确是有些像。 景立拧眉,说:“但我记得那人的手臂凹凸不平,看上去好像一块粗糙的树皮,刺青不是直接刺在皮肤上的么?” “是啊。”宣禹这回也有些疑惑了,他摸着下巴,再猜不出别的什么来了。 景立闭着眼睛回忆,“我记得,他的胳膊上面还有一些红色的斑点,很奇怪。”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那张纸上把红点的位置都补充画上。 再睁眼,他忽地有了答案。 “若是在烫伤伤疤上刺青呢?” 景立说。 宣禹眸光一亮,代着这个答案去看那副画,果真越看越像。 不管是不是,总归是要去查的。 景立把那张纸递给宣禹,说:“叫人把这些疤痕模糊一下,再去找个靠谱的人问问,这到底是不是刺青。” “是。” 宣禹知道轻重,立刻答应,当即就要去办。 景立却叫住他,说:“不急,先把饭吃了再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