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骄阳,说:“让她自己哭一会儿吧。” 宣灵有些犹豫,“可是……” 罗夫人道:“不如多寻些方法和你家王爷快些取得联系,让绥绥早点安心。” “信我,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 宣灵知道她说得有理,扭头看了一眼房内的青妩,点了点头。 罗夫人很能体谅他们主仆二人的心思,又和宣灵说了两句,便回房去了。 - 青妩哭着哭着,也有些哭累了。 她撑着门板起身的时候,腿脚已经酸麻,可她不想叫宣灵进来,强撑着走到了床边,将自己扔进了被褥里。 上午和罗夫人一道学习射箭时的疲累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她整个人都被困倦席卷,趴在床上,连绣鞋和外衣都没有脱,就这么囫囵睡过去了。 - 她睡得很不踏实,可怕的梦魇断断续续,好似有一顶千斤重的大山将她死死压在身下。 梦中,她仿佛看到了景立回来,可他衣带浸血,全然没有了半点平日的风姿,狼狈到了极点。 青妩看着他像是在深山里滚爬十来天的样子,莫名有些发憷,可是对方只是一招手,她却毫不犹豫地朝着他走过去了。 “王爷……” 她低低地唤他,景立用全身上下唯一还保持着干净的一双手捧起她的脸。 额头抵着额头,轻声哄道:“乖,我没事。” 青妩眼泪大颗大颗地滚滚而下,她胡乱地点头,去抱他。 然后手臂往前,却只碰到一片虚无,她颤颤巍巍地抬头往上,却发现眼前空无一片。 没有人抱他,景立也根本不在她跟前。 “王爷……” 她一下子慌了神,踉踉跄跄地去寻他,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下子扑倒在地。 脚下的草地忽然变成了一道巨大的山涧,好似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怪兽,直接将她完整吞灭。 “王爷,救我——” 青妩下意识惊叫出声,无力着陆的悬空感让她的心脏猛然跳动。 她霍得起身,却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滚到了墙角,身边冰凉一片。 没有人,景立不在。 青妩一手撑着被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另一手去摸脸上的眼泪,又或者是已经落下来的冷汗。 “王妃——” 破门声正在此刻响起,宣灵听到她的呼叫声立时闯进来,正看到青妩坐在床上,脸上挂满了冷汗。 她拧了帕子坐过来,给青妩擦脸。 “王妃,您没事吧?”宣灵不放心地问。 青妩颓然地摇了摇头,说:“只是魇住了,没事。” 宣灵悄悄松一口气,走到旁边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青妩的手里,问:“王妃接着睡吧,属下在旁边守着你。” 青妩偏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将窗格都染上墨色,惟有零星几点星光。 可她并无睡意,接过杯子一口一口地喝完,递还回去,“我不想睡了,你去睡吧,不用担心我。” 宣灵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正要再劝,青妩忽然道:“上次我让你收着的平安符,你记得放在哪了吗?” 宣灵愣了愣,不知道她这深更半夜是要做什么。 青妩喝了一杯水,嗓子还是有些酸涩干哑,她说:“我实在不想睡,不如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宣灵帮她把布片,花样子,针线都找齐,放到了窗前的桌子上,然后又命人烧了热水,给她温了一壶牛乳茶,才嘱咐道:“王妃,您就在这绣花样,若是想睡了,就把这烛灯熄灭。” 说着,她推开一点窗户,指了指院子里粗壮的大树,说:“属下就在那,若是您有事叫我,唤一声我就能听见。我就不在屋里面打扰您了。” 青妩很感激她的贴心,正要开口说一句谢,宣灵却已经朝她笑了一下,退下了。 顺着未关的窗户,青妩看见一道轻盈的身影在树影间一闪,茂密的树枝轻轻晃了两下,宣灵就消失不见了。 她知道,宣灵就在树上。 离她不到五步远。 青妩的心口温热,她垂头坐了一会儿,没有去关窗户,而是从旁边的衣箱里翻出一件披风,给自己裹上。 她做到桌前,定定地看着散落在桌上的花样子,原本画的是一副蝶恋花图样,蝴蝶翩跹落在花瓣之上,绵绵情意藏在每一笔每一画上。 然而青妩看了一会,却忽然将蝶恋花折起来,放到一旁,然后另寻了一张纸,提笔画了起来。 她一笔一笔落得认真,窗缝之间吹过来的风撩起了她额前的碎发,衬得她的侧脸温婉而安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