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和长途跋涉中消耗大半力气,到了码头处便成了稍疾一些的劲风。 渔船在天气预报的预警声中陆续回港,辽阔的海面逐渐清空。偶有一两只海鸟低空掠过,迅速穿透云层远离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轮船放锚,货箱进仓,无数辆重型卡车在夜色里亮起黄灯缓缓驶离海港工业区。 距离工业区不远处,经过重新整合开发的码头如巨兽安静的趴伏在夜色里,一辆黑色奥迪穿过这片夜色停在工业区放置集装箱的位置。 车门由内打开,江蘅先出来,听着风和海水的声音,双手伸进上衣口袋,身后即刻传来低斥:“别动!” 江蘅肩膀动了动,微侧过脑袋,眼角睨着林嫂,侧脸下颔到脖子连成紧绷而流畅的线条,肤色过白以至于在黑夜里衬出一股病态斯文的气质。 他唇角扯开,笑了一下,语气轻松:“天气冷,手放在口袋里暖和。” 林秀娥脸色紧绷,瞪着江蘅的眼睛有些小,也有多年习惯养成的无神,但她此刻心神极为警惕。 因江蘅莫测自在的态度——没人可以在脑壳顶着一把真手枪时还有心思说笑。 林秀娥打开枪支保险,问:“你是什么人?” 江蘅:“路人。我来花钱,收藏茅台珍品。看中就买,买完走人。” 林秀娥:“你从哪里知道我手里有茅台珍品这条线?” 江蘅:“珠三角地区各省各市之间有关地下酒市的消息互有交集,我知道不奇怪。”紧接着,他反问:“你以为我是警方还是同行对手?” 林秀娥后退,枪口岿然不动。 江蘅:“我哪方都不是,你误会了。” “现在不重要了。”林秀娥挥动手枪示意:“上去。” ‘咣啷’一声,面前的集装箱门敞开,有人从门后绕出来,定睛看正是隆申烟酒商行的老板。他冲着林秀娥点头:“是他,还有另外一个。” 林秀娥:“认识吗?” 江蘅:“有点面熟。” “我刚好认识你那同伙,他是条子。” 林秀娥是商行老板的上级,昨晚正是她让商行老板撤销报案,经过质问后仍不放心便过来查看监控录像。 结果正巧让她见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江蘅赶紧划清界线:“我不认识他,他偷了我东西。” 认不认识已经不重要,反正自他踏进商行且他们丢了其中一张光碟,林秀娥就没打算放过他。 林秀娥提高嗓音:“进去!” 江蘅脚下未动分毫,继续不怕死的叭叭:“都是误会一场,我诚意十足来给钱你们真的不要?三千万,四千万……这都不要,你们走私了?中国刑法:走私不判死刑。故意杀人就另说了,不至于杀我这无辜的路人,平白多背一条命案。除非——” 他陡然压低了音量,垂下眼皮,半阖半睁的眼眸里掀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狂潮。 “你们贩毒?” 砰。 林秀娥突然开枪,消音过后的子弹以低哑的音量擦过江蘅的足尖射进水泥地里。 不怎么平坦的水泥地霎时多了个黝黑的弹孔,正冒着热腾腾的烟。 枪口抬起,对准江蘅的眉心。 “现在死,或者多活一个钟头再死。” 海风在层层集装箱之间的缝隙呜呜哀嚎着穿梭而来,猛然刮起江蘅耳旁的头发和他衣领处的带子。 左手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