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初夏,蚊虫自然也飞了出来,那恼人的小家伙嗅到了床上的美味儿,嗡嗡嗡围着李瑜最珍惜的脸转。 他平日里是非常爱惜那张脸的,毕竟像他那么臭屁又自恋的小公主怎么能容忍一点瑕疵呢? 结果那该死的蚊虫不知好歹,盯准了他的脸猛地撮了一口,很快就遭到了李瑜的无情审判,一巴掌打到脸上,只听“啪”的一声,手心一滩蚊子血。 李瑜受不了地坐起身,半边脸还粘着蚊虫尸体的印子。 他毛躁地打量屋里寒酸的摆设,憋了一肚子邪火,他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为一个女人这般折腾自己! 大概是疯了吧。 李瑜恨恨地下床到外面处理手心上的蚊子血,那蚊子是花蚊,毒性大,被叮咬过的脸顿时发痒。 他用清水擦了擦,忍不住挠了一下,结果更痒了。 那傲娇的小公主一手叉腰一手挠脸,不高兴地往前头走去。 一打起门帘,萧三娘就扭过头,只见那郎君通身的贵气,身量挺拔,眉眼生得委实俊俏,让她一时瞧直了眼。 猝不及防见他出来,宁樱变脸道:“你出来作甚?” 李瑜没好气道:“姜娘子委实刻薄,连养的蚊虫都刁钻得很。” 宁樱:“……” 萧三娘两眼放光,好奇问:“这位是?” 李瑜瞥了她一眼,毫不吝啬回答:“姜娘子的死鬼前夫,还是没死透的那种。” 萧三娘:“……” 宁樱尴尬地把她拉了出去,压低声音说这会儿不方便。 萧三娘识相地走了,还忍不住扭头往回看。 把她打发走后,宁樱愠恼地质问李瑜,“二公子好端端的跑出来作甚?” 李瑜挠脸,回怼道:“谁让你养的蚊虫这般厉害,一叮就是一个包,奇痒无比。” 见他半边脸红了一片,果真起了好大一个包,宁樱心道叮得好! 李瑜不高兴道:“赶紧拿药膏给我用用,痒得我钻心。” 宁樱被他娇气的模样逗笑了,当即去厢房拿驱蚊药膏。 李瑜跟在她身后,东张西望,哪哪都嫌弃。 取来药膏,李瑜坐到床沿,宁樱用食指沾上少许涂抹到他的脸上,凉津津的,是要舒服许多。 那时二人的举止亲密,犹如闹别扭的小夫妻。 李瑜得寸进尺地环住她的腰身,难得的软下身段,说道:“阿樱跟我回去。” 宁樱冷哼一声,丝毫不给他颜面,态度非常强势,“你想得美,谁乐意伺候你这大爷谁伺候去,阿樱没兴致。” 李瑜憋了憋,“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 宁樱歪着头看他,“阿樱就仗着你喜欢跟你作对,你能怎样?” 李瑜:“……” 一时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宁樱继续戳他的肺管子,“你若有本事就放阿樱一马,让阿樱痛痛快快地过这市井日子。” 李瑜用她方才的话回绝她,“你想得到挺美!”又道,“你让我不痛快了,我岂能让你痛快?” 宁樱破罐子破摔,“那就相互折腾吧。”顿了顿,“这里的蚊虫可多着了,二公子身上流着皇族的血,可矜贵了,相信二公子定能满足它们的胃口。” 李瑜:“……” 宁樱继续道:“你看这腌臜地儿,岂是你这种天之骄子该来的地方?那福临客栈不好吗,干嘛非得来这儿跟自己较劲儿呢,不是瞎折腾吗?” 李瑜:“……” 宁樱语重心长,“二公子打小就娇生惯养,哪受过这样的罪,若让京中的老王妃知道了,不知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听阿樱一句劝,回去吧,勿要瞎折腾了,京城秦王府才是你的归宿。 “好好的一个世家子弟,何苦跟一个婢子较劲儿,要这般放低身段作践自己呢,何苦来哉?” 她一番劝说下来当真跟长辈似的苦口婆心,有理有据的,差点把李瑜都说懵了。他愣了半晌,才道:“我干什么与你何干?” 宁樱露出老妈子劝说迷途羔羊的表情,“二公子怎么就糊涂了呢,你千里迢迢追到江南来,依阿樱之见,府里定然是不知情的,若是知道了,必不会放你出府离京。 “你此番之举,与你的身份大不相符,为了一个已经送出去的婢子折腾成这般,恐叫京中贵女们看了笑话。” 李瑜不满道:“你既然知道我会让人看了笑话,为何还不同我回京?” 宁樱:“可是阿樱回去了就成了那个笑话,当初好不容易拼死挣来的前程,岂能就此砸到手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