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是你欠我的。” 相连的手臂渐渐拉成一条直线。 程从衍回头,好似在问,他怎么还不跟上。 可他已经彻底走不动道了。 “为什么是我欠你的?” 他轻启薄唇。 *** “行吧行吧,再欠你一回,就当我赊你的。” 大年夜的前一天晚上,外头风雪大飘,天地银装素裹,贺朗裹着厚厚的毯子盘坐在炉子边上,和程从衍下棋到尽兴。 他们今天不下围棋,改下象棋,改下五子棋,改下各种自己研究出来的,奇奇怪怪的棋,输了的人交钱,以一锭银子为基础,上不封顶。 这个主意是贺朗提出来的,给皇帝的献曲已经结束,皇帝很满意,给了他一大笔赏金,够他游山玩水混吃混喝一段日子了。 他前两天去把这些赏金都换成了银票,现在身上又缺一点零散现钱。 他想从程从衍这个侯府世子身上捞一把。 围棋太耗时间,就只能从其他种类上下手。 程从衍看出了他的野心,她平时从不赌钱,但是明日过年,她还是愿意陪他玩一玩的。 何况她从开局到现在还从来没输过。 贺朗摸了摸自己所剩无几的钱袋子,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再跟眼前这个人玩棋,怕是底裤都要赔进去。 “今日外头飞雪,咱们以雪入诗,飞花令,玩不玩?”lj 灯色融融的深夜,程从衍又拎起紫砂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片两片香腮雪。” 贺朗一顿:“三片四片雪赛香。” 程从衍勾唇,当真跟他开始了你一句我一句的飞花接龙。 但是这最终的结果也是难分伯仲。 分不出胜负的东西,贺朗今夜不想玩。 “小友,打听打听,你到底有什么是不会的?” 他兴致勃勃,明明听更夫打过了子时的锣,但还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 程从衍便也陪他:“很多,你在赌场上玩的那些,我都不会。” “哎,跟你玩赌场上的东西,不是欺负你嘛。” “你可以试试。” “当真?” 她掏了一锭银子,压在桌子上:“当真。” 于是贺朗不知道哪里掏出的一副牌具。 “推牌九,我教你,玩不玩?” “玩。” 鉴于程从衍于这方面完全是个小白,贺朗手把手先教了她两局,等到第三局开始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坐在对面之人,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这时候的牌局才真正开始。 贺朗也是从这一刻起,明白了什么是天才,什么叫绝杀。 “我说,你有没有考虑过靠这个,发家致富呢?” 贺朗摸摸兜里最后两枚铜板,决定这一局还是赊账。 “哦,抱歉,我忘了你是侯府世子,不需要发家致富。” 他语气颇有遗憾:“话说小世子,你要是哪一天不想待在上京了,不想做什么天才神童了,可得千里传书通知我一声,我来跟你混,咱们双剑合璧,保证天下无敌,做个简简单单的一方首富不是问题。” “靠赌?” “不会吧?你还不知道,这年头赌鬼春天也多的是啊?”贺朗眉飞色舞,“就最近刘家村暴富的那个,等我给你算算啊,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三百五十多天都混迹在赌场,但他现在是他们村最有出息的那个……” “你再算下去,也抵不了你现在欠我一百三十六两银子的事实。”程从衍披上大氅,“打算什么时候把银子给我?” “别急嘛,我这不是还没走吗?你是不是觉得牌九没意思?不急不急,那叶子牌玩不玩?我这里有很多种类的叶子牌,咱们再来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