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命搭进去了。” 他骂自己时,义正言辞,脸都不红一下。 说到这儿,堂下瞬时炸开了锅。 薛湛水原先只是静坐着听他们辩说,陡然听了靳濯元的话,面上染上了一丝悲戚。 这抹悲戚被靳濯元捕捉了去,他盯着薛湛水继续说道:“都道天下贤者居之,可是贤者谓谁?” 萧氏气数已尽,已无能承大统的宗亲,倘或天下易主,那这贤能之主从何而来? 塾生仍要辨说,薛湛水却起身,比了个静声的动作。 后边授业,薛湛水语调平平,已没了先前的劲头。直至散学,他突然声称身子不适,取消了明日的讲学。 靳濯元盯着他的身影,眼神微微眯起。 一众塾生上来围绕着靳濯元,询问他今夜是否有空,若是得空,可一道去滨鸿楼吃酒去。 余州不是小地方,却离皇城有段距离。有些消息传递缓慢,诸如先前靳濯元所说的刺杀一事,就尚未传至他们耳里。如今身侧自有个从余州来的塾生,且这塾生颇有见地,三五文人凑在一块,谈天吃酒,也是一幢风雅之事。 靳濯元破天荒地没有推拒,他只是嘱咐诚顺,紧盯薛湛水的一举一动,顺道回趟沂园,告诉陆芍,今夜不必等他。 * 诚顺回沂园时,陆芍正祭拜回来,大抵是哭过的缘故,眼睛红红的。 他将厂督的话如实带给陆芍,陆芍一听滨鸿楼,就猜着他同塾生吃酒去了。 只是她从未见过靳濯元饮酒,问了诚顺和福来,二人也说从未瞧过。 陆芍琢磨着:“不知酒量,那我是不是要备些醒酒汤?万一厂督醉了酒,喝上一碗,总能舒坦些。” 福来正要吩咐人去备下,陆芍却只要他去买些葛根花和白豆蔻。 “夫人要自己煮?” 陆芍捻着素净的帕子,点了点头。 她是知恩图报的,倘或没有厂督,她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余州同祖母说说话。 夜里,清辉的月色洒满沂园,陆芍煮完醒酒葛根芩连汤,沿着长廊转回屋子。 因她着身上沾了膳厨的烟气,甫一入屋,便唤人预备热水,自己则褪下外衫,迫不及待地往湢室内钻。 屋子内熏着暖香,明瓦窗半开,不消一会,她便换了干净地衣裳,从湢室内出来。 待夜色再深些,院内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陆芍趿鞋下榻,一拉门,便闻着一股浓浓的酒气,她上前扶住靳濯元的身子,趔趔趄趄地将人往屋子里扶。 “厂督,你喝了多少酒呀?” 靳濯元倚在官帽椅上,任由陆芍拿帨巾替他拭脸净手。 “醒酒汤在厨下温着,我去给你端来。” 她正要走,手腕处一紧,整个人都落在靳濯元的怀里,酒气同荼蘼香混杂在一块儿。 靳濯元埋首在她颈间,轻咬了一口:“我尚未喝得尽兴。” 陆芍痒得缩了缩脖颈,不知他这话里的意思。 “厂督...可是醉酒了?” 他缓缓起身,绕至案几前,从书匣里取出一叠书信:“我今日偶得佳作,相与芍芍共赏。” 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未喝尽兴’,一会儿说‘偶得佳作’。 陆芍当真以为他醉了酒,便想先顺了他的意,哄他喝下那碗醒酒汤再说。 她一面应好,一面去接靳濯元手里的书信:“这是谁写的诗赋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