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一双手掌死死捂着眼睛,滚烫的热泪却透过指缝,止不住的向下流淌着。 “我看到老团长了,队长,他来接我了,我没能完成,我没,活着离开......对不起,我......” “我来见你了,张队,我来见你了......” 程卿急忙上前,一边用霜寂连接着病人的大脑,安抚着他的心神,一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兄弟,你没死。这里不是死后的世界,你的老团长也没死。” “呜呜,呜呜......” 张欢的哭声越来越小,显然,霜寂发挥了巨大的功效,这个又哭又闹的病人,也渐渐安稳了下去。 高庆臣有些不知所措,半个月以来,他时常来看病人,平日里张欢都没什么反应,而在今天,就在张欢醒来的那短短一刻间,似乎有了些理智? 清醒与否暂且不提,起码张欢的大脑有了些思考的能力,误认为自己已经死亡,见到了记忆深处的老团长。 只是这样的理智并未存留太长时间,安静下来的张欢,泪眼婆娑,默默的看着棚顶的兽皮,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何天问轻声道:“看来他知道自己是谁。他口中的张队,应该就是张经年吧。” 高庆臣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张欢的哭喊声还萦绕耳旁,听得人心酸不已...... 对不起,我没能完成任务。 对不起,我没能活着离开。 我见到老团长了,他来接我了。 我来见你了,张队,我来见你了...... 荣陶陶忍不住心中叹了口气,何天问所言不假,在张欢的内心深处,他应该知道自己是谁。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向张经年队长道歉。 他为什么哭泣着道歉?张经年队长又给了他怎样的任务? 是活下去么? 还是...活着离开帝国? 应该都有吧,在张欢哭喊的只言片语之中,足够人们推测出一些讯息了。 一时间,荣陶陶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在帝国的阴暗牢狱中,那被严刑拷打的青山军·张经年,最终还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在最后的最后,张经年给了年轻的士兵一个任务,也是他生命里下达的最后一个任务。 这就是张欢被折磨到体无完肤,却依旧努力生存下来的原因么? 一个任务,一个信念。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荣陶陶意识到,张欢在疯疯癫癫的状态之下,为什么执意自称为张经年。 也许是张经年死前说了什么吧,也许是张欢想要带着队长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漫长的十数年囚禁岁月里,那阴暗的帝国牢狱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知晓。 但是短短的三言两语,已经让荣陶陶撑不下去了。 妈的...... 荣陶陶转过身,掀开营帐帘,闷头走了出去。 不是他不想安慰高庆臣,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能力去安慰任何人了,他的情绪就快要爆炸了...... “冷静些,淘淘。”蓦的,一道虚幻的身影浮现,出现在了荣陶陶的身侧,一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阳阳哥的声音依旧那样温润,动作也是那样的温柔,只可惜,虚幻线条的他,并不能给荣陶陶一个温暖的怀抱。 下一刻,一个隐形的手掌,穿过了世人看不见的、由荣阳构成的虚幻线条,实打实的按在了荣陶陶的肩膀上。 两个人,一个虚幻、一个隐形。 皆是世人不可见的状态,却是一左一右,纷纷揽着荣陶陶的肩膀,安抚着这个低头行走的青年。 何天问的话语声来自耳畔,而非脑海之中。 “现在吧,淘淘,是时候了。”何天问似乎也知道不会得到荣陶陶的回应,继续说道,“攻心为上。 如果你认可,我就去面见帝国统领·锦玉妖,向她摊牌,招揽她加入我们的团队。 当然,你的形象早已经在帝国传开,也在高层将领的心中根深蒂固、威慑力极大。 如果你能拿着狱莲亲自去见她,效果会更好,更有利于我们完成任务。” 何天问的手掌稍稍紧握:“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淘淘。这样自上而下的招降,会避免战争,也会挽救无数生灵。” 何天问话锋一转,突然询问道:“你需要我的莲花么,淘淘?” “为什么?” 何天问:“因为那可以确保你的生命安全,不仅让你面见锦玉妖有保障,也能让我们兵不血刃的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