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中他还是没说话。 叶修文温和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他的语气轻缓,像午后暖洋洋的熏风,带着消散他人不安的认真。 梦中的他沉默了下,这是来到这个家后第一个对他释放善意的人,看起来比他所谓的父亲还要称职。他在他眼中应该是莫名冒出的人,却愿意这样心无芥蒂的接纳他吗。 梦中他乖乖地点头,应道:好。在看到对方有些高兴的眼神时,低下头,藏住心底那个无限嘲讽的声音:虚伪。 叶知礼从梦中惊醒,静谧的黑暗中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瞪着眼前的黑暗,等到胸膛慢慢平静下来,他打开壁灯,这时也听到了敲门声,管家门外在问:先生,您没事吧? 进来。他把眼前的头发撩开,看到碎落在地上的水杯,对进来的管家道: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管家迟疑了下:那我去给您倒杯水。 给我一杯咖啡。 您明早还要上班。 叶知礼:去。 管家只好下去了。 叶知礼起身拉开窗户,外面的寒意涌进来,房间一下子变得冰冷,叶知礼焦躁的神经也跟着冷静下来。 玻璃上映出他凌乱的头发,不再年轻的脸,以及极差的脸色。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梦中的叶修文这样说,就连他眉眼的神态,都历历在目。 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愤懑和悲伤的情绪从叶知礼心底涌上来。 都过去了。他低声道。 现在不容他再想其他。 这段时间除了准备应诉,他仍旧每日去叶氏。叶氏现在的状况并不好,叶湛的丑闻影响仍在,再加上华璧山庄项目的夭折,都给叶氏的股市造成了影响,现在新项目集资期间又发生了这样的官司,无疑是雪上加霜。各位股东对他个人已经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这种时候他不能再出一点差错。 叶知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明明和叶意的每一次争锋相对,他都是占据优势的一方,而最终却是他到了如此被动的处境。 如果他当初没有鬼使神差的留下那份代理协议书 想起律师的话,如果败诉,他将一无所有,甚至面临监/禁。 叶知礼用力握住窗沿。 这一切都是他的,他不容许别人夺走。 管家端着咖啡正要上楼,却见叶知礼已经穿好了衣服,疾步走下来。 您的咖啡。 叶知礼看也没看,往外走:我联系了律师,有些细节还要再商讨下。 管家连忙放下咖啡,这个时间,您 叶知礼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阵眩晕。 管家提醒道:您已经几日没好好睡觉了。 叶知礼按住太阳穴,头痛感一下子袭来,比以往更为剧烈,一下子扶住管家。 他不能倒下,叶知礼挣扎着想。 旁边管家焦急地看着他,而叶知礼似乎看到所有的事像是海水一样,纷涌过平面来催促着他去做,但无论怎么做,只会有更多的事情涌上来,直到把他吞没 环顾他拥有的这一切,他已经忘了上一次感到愉快是什么时候了,一瞬间竟觉得深陷泥潭,四周都是绝望。 叶意静静地坐在车里,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还未融化便被雨刷扫去,车灯直指前方,像在夜色里打开了一条通道,叶意看着谢丞静公寓的方向若有所思。 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打开车门。 一下车叶意就被冻了个激灵,外面的雪不大,反而是很薄,落在人身上就化作了冰水。叶意摸了摸被打湿的额头,狠狠心干脆把身上厚实的长风衣也脱下放入车内,独自往谢丞静的公寓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给谢丞静打电话,那边响了几声才接起。叶意直接道:我去找你。 谢丞静意外:有什么事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他那边隐隐传来水声,可能在浴室里。 叶意:我的车在来找你的路上坏了。 你现在在哪里?谢丞静道。 能看到你家了。叶意说出的话在空气中变成白雾,冻得嘴唇发抖。 等等。像是察觉什么,谢丞静道:你正在走过来? 叶意:很近了。 那边一些杂音,叶意能够想象对方走到窗边看外面天气的模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