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炭火滋烈作响,将屋子烧的暖烘烘,刘娥拍了拍她的手背,是该多听听万寿的受教,你若能学得像她那般的性子,我也就欣慰了。 ...眉眼挤在一处,若真如长公主那般的性子,赵宛如想了想,还是不要的好。不过温顺之人,不争不求什么,活的也算自在,只是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她怎能逆来顺受,对着恶人,她是绝不会再心慈手软的。 次日朝议提及此案,降职的是丁绍文,从殿前副指挥使将级为殿前都虞侯,散职仍未变。张雍从户部侍郎改为了兵部侍郎,撤其权知府事之职。 以工部尚书王旦审案有功,接替寇准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正式成为宰相。 散朝后,周怀政到中书省宣召丁谓。 卿,可养了一个好息子! 事情只要做的不是太过火,皇帝不会干涉臣子的家事,但是若遭谏臣弹劾又是另当别论了。 丁绍德之事他都是交由长子丁绍文所管,他无暇顾及,一直在与寇准对峙,谁知顺利将寇准排挤出朝堂后,家中后院却着火了。 罪臣疏于管教,那逆子... 你出身仕宦,绍文与绍武如今皆是栋梁,怎偏偏四郎就变得如此?朕虽无心你的家事,可难免那些个大臣不会利用这个,说你丁相厚此薄彼,于家如此,何况是朝堂呢? 一家四子,长子与幼子偏差也太过大了,传出去,这二人有哪点像亲兄弟。 要治国先要齐家,这是古人之训言,卿学识渊博,不会比朕糊涂! 赵恒端着嗓音说得不紧不慢,本是该是温和之语,但是这种语言出自帝王之口,便自带威慑,比那狂躁的怒言要更为震摄人心,让人胆寒。 是臣之过错,觉他年幼,便一直纵容,他自幼体弱,臣心慈从不忍罚他... 体弱?这个赵恒倒是没有听人提及过,罢了,同平章事本该由你这个副相继任,但由于张雍之事是你父子二人推举的,朕只罚了绍文,连张雍都未罚,是给你台阶下,好堵住那些人的嘴,你也应该明白。 微臣,明白!得不偿失,虽挤走了寇准,但是却让王旦坐收了渔翁之利。 对此他是憎恨的,谁知道惠宁公主会突然横插一脚,竟然将全盘计划给搅乱了,皇帝宠爱惠宁公主之盛,将王旦提拔了。幸而之前北方出现了冰灾,将向敏中给外派出去了。 向敏中是太宗宠臣,惠宁公主最敬重的授业老师。 惠宁公主会不会下嫁丁府是未知的,就算圣人有这个意愿,未必皇帝就会允许,朝中党派之争历来已经久,他不知惠宁公主今后会站向那一遍,以防万一,绝不能让其势大。 赵恒端着手瞅着丁谓,你明白就好,不过朕听礼部说今年你的三子四子皆递了状投。 是。 三郎朕见过,是个才子,至于四郎... 前几日丁绍德闹出命案,从而让皇帝知道了他丁家这样的腐书网养了一个混混出来,让丁谓极为难堪,他做了这样的事,不配入朝为官,也不配当圣上的门生。 不!赵恒抬手,转了转眼珠子,若朕没有记错,周怀政上次呈的画册正是你家四郎的。 这话听着丁谓心里一慌,好事没有,一件坏事就把过往的坏事全都牵扯出来了。 丁谓磕下头,典使来的时候,臣尚在大内,家中下人在书房翻找画册,却只找得了幼子的画像,又不敢怠慢。欺君他当然不敢,只是他不敢说,他们只画了幼子的画像罢了。 赵恒摸着一撮齐整的胡子,朕瞧了四郎画像上的容貌,便是大郎也要逊色几分的,是个率真的少年郎,又与朕的三娘年纪相仿,不过确实是顽劣了一些,赵恒摸胡子的手顿住,四郎让朕想起了先皇在位时凭父荫的薛惟吉。 世康自幼喜与京师少年追逐,角抵蹴鞠,纵酒不谨,雅好音乐,与你家四郎颇为相象。 世康将军少年勇猛,且是薛太尉之子,逆子不及万分之一也。薛世康是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薛居正的养子,丁谓心中犯着嘀咕,皇帝突然提起他是想传达什么意思。 朕还记得,当初太尉突然离世,先皇痛心疾首,亲临丧所,知世康年少顽劣,叱问,不肖子安在,颇改行否?恐不能负荷先业,奈何!说及此,赵恒瞥了一眼丁谓,而后世康尽革故态,先皇闻之,授他官职。 除了没有开国元勋的父亲,丁绍德与故去大将军薛惟正年少时的纨绔简直一摸一样,薛居正的妻子善妒,因此没有子嗣,只有一个养子薛惟正,爱之甚笃。薛惟正因此恃宠而骄,纵酒不谨,喜好音乐,也常与伶人同游,出入于各大青楼,与娼妓鬼混。 但是后来因父去世,薛惟正被皇帝训斥,遂改邪归正,勤奋读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