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绍德合起手,与她保持着距离,恭送殿下。 好生分,这是赵静姝心里的感觉,果然这身份就是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因为这件事,我今后再也不能随意出宫了。 赵静姝瞥着她,但是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 公主与微臣,是两种人,臣的事情,臣自己会处理,公主回宫后,就将国子监之事忘了吧。她们是两类人,丁绍德所处环境复杂,她不希望将赵静姝牵扯进去。 先前大内要各高官家郎君的画册,替三公主物色夫婿人选,丁家交的就是丁绍德。皇帝不知道丁家府内的情况,这入国子监读书和应贡举,怕也是别有用意,丁绍德深想此,突然害怕了起来。 赵静姝有皇帝的庇佑,有这帝姬的身份,将来如何,都会比跟她呆在一块要好。 丁绍德这恭恭敬敬的态度以及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让赵静姝很是不悦,丁季泓,你的命是我救的... 臣叩谢公主的救命之恩,丁绍德拖着孱弱之身跪下。 她贴着地面,看不见赵静姝气的发白的脸色,你...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丁绍德微动着耳朵,要杀要剐,皆由公主做主,臣无怨言。 地上这块木头的言语,将她今日知道折四死了后的开心全给浇灭了。 片刻后,丁绍德抬头看着一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臣最终也只是希望,公主能永远开开心心的。因为她明白,内心真实的自己太让人压抑。 夹缝中生存,她给不了任何人庇佑。 赵静姝走后丁家也派人将丁绍德接回了府。经朱雀门交错的街道人来人往,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折家之事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先在丰乐楼停一下。 是。 而宫内,此时正忙碌的准备着今日的除夕之夜,除夕之夜要守岁。 谁又还会在意几日前的国子监,丁绍德差点命丧此。 国子监往北一直走,入朱雀门之后旁边就是丰乐楼,今夜是除夕之夜,丰乐楼不歇业。 你的伤...可还要紧?顾氏攒紧手中的帕子,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心疼。 丁绍德这个受伤的人倒是不要紧似的轻轻笑着,三娘忘了吗,我一点武功都不会,就是拿着刀子也使不上什么力气,我穿的衣服厚,没有扎太深,就是血流的有点多。她摸着自己脑袋,有些憨傻。 不过天下哪有人会这样说自己,顾氏除了揪心,也只剩埋怨,你也知道,你本就比一般人身子骨弱,你她忽顿,将心中疑问埋回。 丁绍德知道她想问什么,我与三公主她再次笑了笑,我并不知晓她是公主,她眸子泛起的光芒渐渐消失,折四是你... 他罪有应得!顾氏转身覆手上栏杆。 丁绍德凝神顿在原地。 救出折家的看似是王丞相,但实际上是惠宁公主赵宛如向官家求了情,官家才网开一面,而折四之死怕也是官家或者惠宁公主授意的。禁中封锁了消息,顾氏将她想要知道的消息告诉她,你父亲与我二哥哥这仇,怕是解不了了。 丁绍德背起双手,倒吸一口气,惠宁公主,好盘算。 丰乐楼后楼可看外城城南,前楼则视宣德门后的皇宫。 今日除夕,宫中举行大傩仪,也就是驱邪的傩戏。是由亲事官与殿前禁军所主持,由他们充当戏子带着面具扮演着各类小鬼。 门神,判官,钟馗,小妹,土地爷等等,由禁军扮成的一千多人在宫中驱逐邪祟。 这热闹场面并没有让第一次见的赵静姝停下半步,这喧哗也引不起赵宛如的兴趣,年年如此,她年年见。 坤宁殿的暖房内处处充满着新年的喜庆,滚烫的茶水冒着热气,我去问了爹爹,爹爹说是阿姐你替折家求了情。 折四已经死了,此事没必要牵连折家其他人。 丁季泓差一点就死了,刑部,大理寺都不曾立案他的罪行,他还是清白之人,这样的人...赵静姝深皱起眉头。 我知你不悦,可有些事情,远没有你看的这般简单。折四的事情,只能由私下解决,赵静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赵宛如心平气和的看着她,三娘的性子还是那般单纯。 我只是不明白... 安心呆在大内吧,我知道你讨厌这里,但是至少现在它是最安全的地方。赵宛如害怕,三娘的单纯难以在这个人心险恶的世道生存。 人去茶温,白瓷杯中满满的茶由热到温,未曾被动过。 暖房内的红炭燃新炭,燃烧着小火苗,赵宛如抿了一口温茶,秋画,你觉得丁绍德如何?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