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府所用的下人皆是从入内内省调遣来的内侍,宫女,大礼之日所用之物也皆有宫内所出,除此之外还有专门教习皇家礼仪的嬷嬷。 丁驸马人呢?许嬷嬷见着平时都在书斋看书的驸马爷不见了人影。 宫女福身,驸马今儿个一早就出门去了,吩咐说不用给他备膳了。 再有个几日就要大婚了,两个公主同嫁,回门是也要一同入宫的,怎这个节骨眼偷跑出去!许嬷嬷焦急的皱着眉头,快,寻人去找。 殿中省,内侍省,入内内侍省派了两拨人马分别去了两座驸马府,要是许嬷嬷所教习的丁驸马出了差池,到时候在宫内闹出了笑话,那这个罪责她可担不起。 怎么,驸马府闷着你了? 许嬷嬷日日念叨,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两位公主同嫁,你们驸马做了连襟,可那入内内省的人就成了较量。 三娘就不问问我,三公主为什么要嫁我吗? 顾氏注视着丰乐楼院中盛开的栀子,难道问了,就能改变吗? 问了,反而触及心中的痛。 公主与我商定,我给她一方自由,她给我一处庇佑,成婚后互不相干。 她...喜欢的是另外一个驸马! 公主下嫁的前几日,各地贺喜的人马就悉数到达东京,东京城城门不关,宵夜不禁,凌晨时宫内还会燃放升天的炮仗,使得整个东京城都笼罩在喜庆之下。 此期间,家家户户都挂起红灯笼,公主下降,堪比皇太子娶妻。 墨笔写了一个沈字的红纸灯笼在晚风拂过下轻轻摇曳,灯光忽暗忽明。 李若君已经成为了驸马,即将大婚,世间好儿郎这么多,你又何必执着于他呢?沈夫人初见李少怀时也是打心底喜欢的,可是李少怀身后站着的人令她们止步,深知不是他们沈家能触碰的。 昭儿知道,昭儿这次来,是求母亲一件事! 公主出降,是从宫中出发,坤宁殿的元旦之日也没有这几日的大婚热闹喜庆。 宫中无论内外朝,各大宫殿皆搭起了红绸,灯笼。 小心点,这可是三佛齐国进贡之物。周怀政领着入内内省众人抬着大箱小箱的东西,忙了坤宁殿还有钦明殿。 圣人,惠宁公主,这是三佛齐进献的送子观音。周怀政特意将其中最贵重的一件命人抬出。 观音怀抱婴孩,面相慈祥,怀中婴孩生机灵动,烛光下金身闪耀。 从濮州到唐州,再到东京,历经千辛,几经生死,等的就是明日的大婚,喜悦的同时,李少怀眉间还藏着忧思。 皇城脚下的驸马府宾客络绎不绝。 贤侄这是一日不见公主忧思成疾了? 崇嗣叔叔!那日在唐州灯会见到徐熙真迹后她便想起了徐崇嗣,要见的故人也是徐崇嗣。 来人,看茶! 酷暑的凉茶,这可是宫内之物。李少怀摊手示意他坐下喝茶。 左右退下后,烛光明亮的堂内安静无声。 一双如炬的眼睛盯着红衣少年良久,慈祥道:多年不见,少主越发的英俊了,也越发的像太子殿下了。 徐崇嗣年少时曾参加了南唐中主元旦赏雪图的集体创作,得吴王李煜赏识,后与李仲寓交好。 嗣叔叔是来训斥少怀的么? 崇嗣训斥少主什么?正言已随先主去矣,当初主送您入山也只是想您安乐,如今少主之才,位在这宋人之人上,想必先主也会含笑九泉。 是吗... 徐崇嗣时常去江南,时常入长春观问道,他走近两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既你放下了执念,就该豁达一些,李若君不是李正言,顾及太多反而不好。你好好活着,便是对先祖最大的孝顺。 李少怀深吸一口气,轻松道:是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了! 见少年展开眉头徐崇嗣才笑呵呵道:少主即将大婚,我兄弟三人皆擅花鸟,唯崇矩并工士女。于是展开他带来的画册。 用地窖内储存的碎冰冰过的凉茶有些冻牙,李少怀差点将送入口中的茶水吐出,好在她注意着举止,才没有失了态。 二叔怎...烛火下,望着画的人面红耳赤。 徐崇嗣将画卷起,摸着胡子大笑了起来,少...轻眨了下眼后,他改了口,贤侄怎脸红了,我们商议着你不喜那些奢华的俗物,又是你的大喜之日,便让崇矩作了这送子观音图,你可莫要辜负了我们几个老头的心意,多多替李家开枝散叶才好。 李少怀心中那叫一个苦,开枝散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