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面见皇帝的丞相。 君臣相视,只有手上的动作,却未有只言片语,李洛泱抬头看着拱手的寇准,寇翁翁可是要见我家翁翁? 寇准看着惠宁公主身旁牵着的小公主不由一愣,像,实在太像了,简直与少年时的李少怀一模一样,是。 垂拱殿之后是后省,翁翁在福宁殿,连我爹爹都不能随意进入,寇翁翁怎么可以去呢? 小公主的一句话,惊得寇准直起身,这... 泱儿。赵宛如轻轻拉着她的手,是小女不懂事,还望寇相莫怪。 怎会,是老臣一大把年纪糊涂了,这才忘了规矩,实在不该。寇准陪笑着,拱手转身离去。 寇准走后,李洛泱拉着母亲的手,娘亲为何不让我说,从前王翁翁找爹爹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赵宛如宠溺的抚了抚女儿额前的秀发,泱儿,须知人前人后,皮相下才是心,皮相可视,而心却难猜。 她抬起稚嫩的手摸了摸后脑勺,那方才女儿的直言,可是对的了? 赵宛如为之一笑,拍了拍她的头,是呀。 孩子只是单纯得不喜欢狂妄之人,至于朝堂上的争斗,她只是似懂非懂。 坤宁殿内,刘娥先是抱着孙女亲昵了一番,随后差遣内侍带其去小厨房取糕点。 母亲这次唤我来是因为寇准的事情么?因不便直接找官人。 知母莫若女。刘娥拉着她坐下。 赵宛如道:寇准反的是丁谓专权。 但名义上,丁谓仍旧是我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他反对丁谓专权,其实就是反对我干政罢了。 若母亲您完全弃丁谓不用,或许是否会好一些?毕竟寇准是官人的恩师,不至于如此决绝。 孩子,你怎也生糊涂了,他是变得狠心了,你却成了她的仁慈。 许是有了泱儿后,太渴望一直安宁了吧。 我为太子母,太子年幼,我在一日,便让他们难安一日,钩弋夫人之死,不得不令人深思。刘娥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等肃清这最后的奸佞,我会给你们以及天下百姓一个安宁。 她点头,母亲,官人让我代话让您多多注意周怀政。 我知道,周怀政在官家身边五十载,早已知根知底,他掌控入内内省二十载,染指皇城司,福宁殿之意,多半出自他手。 听得母亲的话,赵宛如低头道:我先前未曾注意过他,想着他不过是一个宦官。 莫要低估了身份卑微的人,况且周怀政还是君王身边的贴身太监。 内侍省与入内内省宦官数千,而官至太监的则没有几人,周怀政官至昭宣使,掌管福宁殿大小事务多年,入内内省上下早已经通透。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女儿明白了。原来圣人早已经注意,想的也要比她们周全。 无奈折回的寇准只得通过了内侍的通传才敢去福宁殿面见皇帝。 宫门关闭前,得知惠宁公主未留在禁中过夜,而今日三衙又碰巧有要事脱不开身,他便命相府的车夫赶车驶往驸马府。 公主殿下好生了得,不仅能将人心看透,且将一个权臣玩弄于鼓掌之中,是想后宫,一手遮天? 赵宛如脸色淡然,不慌不忙的喝着茶,寇相错了。 哼。 心若闭死,又怎能看透?言外之意是,李少怀的心本就是向她敞开的,而不是她看透的。 这便等同于,所有之一切,皆是,心甘情愿。 寇准拍了拍袖子起身,公主是官家的嫡长女,身上流淌着皇室的血,如此,置祖宗基业于何处? 若宛如没记错,当年丁谓可是寇相您一手提拔上来的,而我,当年也并非嫡女,母亲屈居后宫数载,是您一直反对立后,旋即脸色如冰冷,试问,寇相为一外姓臣子,何故来干涉我家私事? ... 小姑娘伶牙俐齿,一如既往地孤傲,公主还是一如当年。 赵宛如微眯着眼,寇相一心为国,人尽皆知,可难道这其中就真的一丁点私心都没有吗?她又冷冷道:世人所求,皆为一个利字,利可为国,可为百姓可为家,但却抛不开自己。 不错,臣是有私心,可不若丁谓那般利欲熏心,这世间的孰是孰非,若公主看不见,臣日后,自会让公主看见。遂甩袖离去。 第141章 摇摆不定的皇帝 继王旦病逝, 朝中一批老M.dXSZXedU.coM